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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件让孟天化觉得二叔不一般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个事情让孟天化永生难忘。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孟天化对二叔的印象有了彻底的改观,他的生活轨迹也彻底发生了变化。
那是父亲被洋人冤死的第三天深夜,孟天化正在父亲的棺材前守灵,心中悲痛欲绝。他当时很想杀光洋人,杀了那个和洋人私通的狗官,为父报仇。然后,二叔就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闯了进来,把当时刚满十七岁的孟天化吓了个心惊肉跳。
等到看清那颗人头是判死父亲的狗官,孟天化震惊了,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他不知道二叔用了什么手段把狗官的人头砍了下来,他只觉得那一刻的二叔凶如煞神,好似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可偏偏这只恶鬼又让他觉得亲切,让他热泪盈眶。
那一夜之后,孟天化对二叔更加敬重。也是那夜之后,他一直跟着二叔四海为家。
想想那段居无定所、担惊受怕的日子,孟天化也感慨颇多。他和二叔为了躲避官府的追击,不敢用真名,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待上太久,他们不是骗人买假古董,就是伙同别人一起去盗墓。他们就像是两条丧家之犬,走到哪里都没有容身之处。
庆幸的是,清朝的气数很快就尽了,他们才得以重见天日,重新启用原来的姓名。
细算起来,距离孟天化上一次和二叔见面,隔了有一年三个月零七天。
孟天化不知道二叔这次突然找自己干什么,但他肯定,二叔一定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
走在八大胡同内,孟天化满眼都是桃园春色,妓院几乎是一家挨着一家,重楼叠巷,让人无从下手。偶尔有几个主动凑上来,搔首弄姿,孟天化也只是微微浅笑,继续往前走。
孟天化清楚,这些出来站街的,基本是“下处”和“土娼”的角色,他对这些人不感兴趣。他要去的,是韩家胡同的“庆元春”,那是一等一的“清吟小班”,二叔正在那里等他。
记得很早以前,二叔连“土娼”这种地方都不得进,想不到这些年愈发长进,已经能登堂入室,进入“清吟小班”之流。
就在孟天化摇头暗叹二叔这些年的境遇之时,他已经来到“庆元春”的门口。
庆元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