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树是想过，除了章导新剧里夏云归来探班，不得不碰面以外，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与他相见。她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她也没有想到，有她不得不去找夏云归到时候。
就像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见到妖精阁的主人顾如杉，他现在就坐在她的面前，缓缓将一张纸推到他面前：“萧兄拜托我彻查三年前的事，这是结果。好歹你也是从我那里出来的，还有几分香火情，所以也给你一份。”
“三年前……”嘉树意识模糊地重复了一遍。
这些年，或者说，从妖精阁出来的那天开始，她就将她的从前彻底地埋葬了，她忘掉她曾经是怎样无忧无虑的一个小姑娘，忘掉她曾经有过怎样疼爱她如掌上明珠的父亲，忘掉他的死，忘掉他死后她所受的屈辱。
所有她忘掉的一切，在顾如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又都回来了，那些催债的人，那些恶狠狠的脸，恶狠狠的话，那些胆战心惊的时光……都回来了。
她颤抖着手打开茶几上的那张纸，纸上只有三个字：夏云归。
“什么意思？”嘉树脱口问。
“你爸的死……嫌疑人。”顾如杉微笑。他就喜欢看这样相爱相杀的戏码——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精彩呢，程嘉树对夏云归的迷恋，夏云归对程嘉树的感情，啧啧，也就这两个傻子自己不知道了。
“我爸……”嘉树战栗着说道，“我爸不是自杀吗？”
“你相信他是自杀？”顾如杉笑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我白来这一趟。”他起身要走。
“不！”嘉树叫了出来，“如果、如果不是，我想，不，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顾如杉摇头，“我可不负责找真相，我只负责找嫌疑人，是不是，你自己去问他。”
嘉树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说从前她在夏云归身边的时候，还有一二机会，现在温如雪已经回来了，她哪里还有机会——他眼里就只有温如雪一个。她去就是自取其辱——这几年她已经自取其辱得足够了！
她咬了咬唇：“那、那你对良夜的交代，也就只有这三个字吗？”
顾如杉看了她一眼，摇头说：“萧兄所付的定金，就只有这三个字，如果程小姐想知道更多，不妨加钱。”
嘉树：……
顾如杉开价都是天价，她没那么多钱。
她也不可能再去求萧良夜，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还没有和他签合同，他对她已经足够好，她怎么好意思再求他付出更多。
换句话说，她只能再回头找夏云归，没有别的路。
但是三年前……她在他身边这两年多的时间，他一提起三年前都是咬牙切齿的恨，她再回头求他，她能问出真相吗？她没有把握。甚至，她对于他还会不会再见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她不知道他会怎么糟践她。
但是她不能不去，她知道她不能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