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你还有脸问,还不是你害得的。”孔德顺骂道。
“到底出啥事了?”
孔德顺还没搭腔,站在他身后的孔二愣子就站了出来,狐假虎威的指着我说道:“都怨你们,冲撞了文治的喜气,现在他整个人都昏迷不醒了。”
我不屑的瞥了瞥嘴角:“孔文治,昏迷不醒这事也赖我们?你咋不说是他昨天晚上纵欲过度了呢?”
“小逼崽子,我他妈让你胡说。”孔德顺说着就扬起了拳头,要揍我。
见状,大伯一把抓住孔德顺的手,阴冷的盯着他说道:“这事还没查清楚,如果真的怨我们,我愿意负责。”
孔德顺看着大伯严肃的样子,也没有再放肆,而是骂骂咧咧的走出了我家院子,大伯跟我紧跟其后。
到了孔德顺家后,我就感觉到院子里阴森的很,大伯的神情很凝重,步子走的很缓慢,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大伯猛地回过头,语气沉重的问孔德顺道:“文治在哪个屋?”
孔德顺一脸懵逼的指了指西边的屋子,大伯什么话也没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气,就往那屋子走去了,看到大伯如此的诡异,在场的众人,都不敢有怠慢,都小跑着跟着大伯进了西屋。
西屋的门上还正贴着一个纸剪的大红喜字,但是这诡异紧张的气氛跟这场景很是不搭,见我们走了进来,坐在床边还正抹眼泪的孔文治的新媳妇,擦拭了一下眼角,懵然的问孔德顺道:“爹,他们是干嘛的?”
“文秀啊,你先出去,让你大伯帮忙看看文治这是咋啦?”孔德顺招呼儿媳妇出去。
文秀有点疑惑的从床边坐了起来,然后有点害怕的瞥了一眼大伯,就退到一边去了。大伯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的孔文治,眉宇间挤出一道深沟来。
“咋样?我儿子这是咋啦?”
大伯没理他,我听见他小声喃喃道:“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找到这来了?”
我不明白大伯这句话是啥意思?他口中的他们,又指的是谁?
孔德顺叫了几声大伯,大伯都没理他,他竟恼羞而成怒的对大伯骂道:“你个老杂毛,跟你说话的听没听见?”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刚要反击,大伯竟然猛地转过头,一双阴寒的眸子,看的孔德顺往后退了一步:“想救你儿子,你就给我闭嘴。”
孔德顺冷哼了一声,低着头蹲到墙角去了。
大伯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冬青,你回去把我床底下的那个红木盒子拿过来。”
“红木盒子?拿它干嘛?”
那个红木盒子我见过,上面刻着一些诡异奇怪的花纹,我小时好奇差点打开,被大伯发现后,把我打了个半死,难道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别问那么多,你拿过来就好了。”
我懵然的点了点头,回到家后,我就去大伯那屋的床下面,找出了那个红木盒子,颜色依然如十多年前猩红,就当我准备抱着这东西走的时候,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我慢慢的向那个声音靠近,可是那竟然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我惊的咽了口吐沫,不由的后退了两步,这棺材里躺着的是大哥,里面怎么会有声音,难道大哥没有死吗?
我仗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哥,是你吗?”
可是棺材里没有动静,我小心翼翼的靠近棺材,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竟然发出一声惊悚的喘息声。
“鬼啊!”我大叫一声,就疯似得跑到了村长的家里,大伯看见我一头大汗,不解的问我:“冬青,你咋啦?”
“大……”我刚想说出来大哥的事,但是看着孔德顺他们几个的样子,如果我说大哥诈尸了,那孔文治的事的就非赖上我们了。
“没事,跑的有点快。”
大伯审视了我一眼,似乎也看出了我是有事隐瞒,碍于这么多外人在场,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大伯把那个红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青铜剑,黄符,鸡血,朱砂,墨斗,当我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都惊呆了,这不是电影里,道士捉鬼用的东西吗?难道大伯也是道门中人?
正在我想的入神的时候,大伯把鸡血跟朱砂和在一起,然后用手指蘸着在黄符上写了个敕字,然后用青铜剑串着,一把火烧成了灰,熬成一碗灰水给孔文治喝了。
“李青木,你这是在干嘛?”孔德顺吃惊的问道。
“别说话。”
孔文治喝了那碗水之后,面色变得有一丝红润,大伯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站起身来对孔德顺说:“文治只是邪气入体,我已经给他祛除了,没啥事,明天早上就能醒过来。”
孔德顺听得一愣一愣的,看了看孔文治的脸色,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大笑道:“真他娘的神了,没看出来你还会两下子啊。”
大伯没理他,抱着盒子就要往外走,但是却被孔德顺死死的拽着,非要留我们吃饭,这根刚才那副德行,简直判若两人。
“你的饭,我吃不起。”大伯冷冰冰的撩了这句话后,就走了。
我跟在身后,听见孔德顺不屑的骂了声,他妈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大伯的步子突然顿了一下,虽然他是背对着我的,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看见他垂下来的一条手臂,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晚上吃过晚饭,大伯打开了大哥的棺材,然后把他抱到了我那屋的床上,我很是不解的问大伯这是要干嘛?
“你今天晚上,就抱着你大哥睡觉。”
“什么?我抱着大哥睡觉?”虽然我跟大哥情同手足,但是阴阳有别,这样总觉得膈应的慌。
“话我不说第二遍。”大伯冷冷的说道。
说完这句话后,大伯就转身走了出去,我问他去哪,他也不说。
大伯走后,我一人看着大哥的尸体,突然觉得整个屋子都寒意满满的,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坐在床脚,自言自语道:“大哥,你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是谁害得你,兄弟替你报仇。”
我说罢,还似有惋惜的看了一眼大哥,可是他却睁眼了,接着双手伸的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面色苍白的看着我阴惨惨的笑。
“大哥,你……”
大哥声音沙哑的呻吟了一声,缓慢的张开了嘴巴,流出了一道黑色浓稠的液体。
我顿时浑身汗毛直立,大哥,诈尸了?
我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院子,没命的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被一块石头给绊倒了,躺在杂草丛,我疼的龇牙咧嘴,吃疼的揉了揉膝盖,突然听见前面有动静,我轻轻的拨开杂草,看到前方的一个坟包前,站着一个人。
那身影看着很熟悉,我又四下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不是我家的地吗?而那个坟包就是我爸妈的坟,站在他们坟前的那个人,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正是大伯。
大伯这三更半夜的来这干嘛?正在我匪夷所思的时候,大伯竟然用手挖开了我爸妈的坟,然后从里面取出来一面镜子,那镜子长的很奇怪,月光下大伯被拉长的身影,显得很鬼魅。
我想走上去问个究竟,可是还没有迈开步子,那镜子里竟然飞出来一只长了九条尾巴的黑鸟,它在空中盘旋了一阵,然后就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夜空中了。
我情不自禁的大叫了一声,惊动了大伯,他怒视着我,然后猛地给了我一个嘴巴子。
“让你在家好好陪你大哥,你跑这来干嘛?”
我吃疼的捂着脸:“大哥,他诈尸了。”
大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你走了之后。”
大伯二话没说,就往家里赶,我一路小跑紧跟其后,可是走着走着,大伯竟然突然回头问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
“要是让我知道,你往外泄露半个字,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