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望向他，竟发现他眼中闪烁的寒光，就如同战场上疯狂厮杀的人一样，冷透心胸。
沉默了片刻，我叹了口气，道：“你决意报仇，谁也阻止不了，可是现在的你，正被心中的仇恨折磨着。”
他摇着头，苦笑了一声，悲凉地道：“是啊……这仇恨就像梦魇一般，一直缠绕着我。只要自己静默下来，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就会浮现在脑中，那满腔的悲愤就会煎熬着我的内心，让我透不过气来，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因此而发狂……”
“你只想到为死去的父亲复仇，却抛下了你活着的母亲，你唯一的亲人……”我低声地叹道。
提到他母亲，秦汉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他低下了头，沉默着。而在他复杂的情绪里头，我读出了深深的愧疚。
“你有没有想过，她老人家一个人在家中担心受怕，万一某天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办？你对得住你的良心吗？”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道：“难道你让我放弃报仇，苟且偷生？那不如让我死！再说了，这不单是我的仇，也是母亲的仇，此仇不报，我更对不起她！”
“你以为你母亲希望你这样吗？不！她不愿你从军，更不愿你为了复仇而从军！”我提高了声调，怒驳着他。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别过脸去，怆然地道：“局外人的你，又怎能理解！”
我凝视着他好久，心中纵使有千万句劝解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只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说不了你什么，如果能劝导得通，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当时远征军重组之日，我之所以没有把你列入出征名单，就是不愿让你上这来，只是……事到如今，你至少要珍重自己，保护好自己。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家中还有母亲在等你，你必须活着回去！”
他站在原地，没有看我，也没有任何言辞。我缓缓地走了过去，将剑递到他手中，也不发一语，就转身朝城门走去。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真的希望他能理解我所说的，哪怕是一点点。如果某天他突然厌倦了复仇，厌倦了战斗，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送回家乡，远离这血腥之地。只是，这就如妄想般渺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