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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喉咙口里就想大喊几声“小芳”的名字。头仰着,嘴巴大张,“谢……”这“谢”字才出口,猛然一颗流星“倏”地飘洒西去。他肃然一惊,听母亲说过几次,相亲千万不能看到流星,人死灯灭,一闪而过;不是丧妻就是死夫。还去不去?祝金树犯了难。祝金树不信这个邪,但是,“谢小芳”三个字终于没出口。这不喊倒不是流星吓得,而是到了西野田村口了。
村口边上一口塘,塘边草丛有稻秧。
秧苗呼呼如点头,说明小芳在彷徨。
第一次来得时候,地主婆谢小芳才女哼了几句,祝金树高小毕业,识字不多,记忆力特强。虽然说不清这彷徨的意思,却知道出口成诗,肚子里的墨水多于他;他有点气馁。玩弹子挖蚯蚓,我狠,自己三代贫农,你就是满身文采满肚诗句,也是个剥削佬。如今得归我贫农享受享受了。走到村口,祝金树忽觉得自己有点不踏实,原先三代贫农的那种优越感,随着夜晚黑影的笼罩,正在逐渐淡化消失,几乎殆尽。近乡情更怯,自己怯个鬼。“奶奶的,心里怕啥,”祝金树越是压着胆怯心,胸口那只小鹿越是扑腾。老爹那年被镇上鬼子抓了庄丁,让他挑担运输军火,他照样硬朗,照样逃走。虽然逃跑的步子没有鬼子的子弹快;这勇气可是比鬼子强。你小鬼子抓我父亲挑夫,至今不赔偿,龟缩在岛上还想出来。你再出来试试看,不捏死你才怪。祝金树眼睛盯着西野田村最后一排房子,那里亮着灯,像是迎接大海对岸情人的到来。也许父亲逃跑的勇气激发了他,祝金树悄悄走到后窗,眺望里间:隔着层薄布,有个人影抱着胸晃动,看不真切。凭感觉好像是她——
谢小芳这么晚了,喊他来干吗?
祝金树用手指弹弹木窗框子边缘,“扑扑”的声音,一点不脆。里面的影子突然屹立不动。祝金树见状忙往窗子边上一躲,象做贼似的,心慌慌的。正大光明谈恋爱又不是“偷情”,结过婚才叫偷,我又没结婚,单身汉。“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果真不假,祝金树想回头。一个女孩子,自己这么心慌干啥?就看见那个黑影往窗前来,祝金树连气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