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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的人是云晚。
就像戏曲里的生旦净丑,拂袖对吟的只有主角。
她的存在,从一开始便是多余。
床幔上挂着的香囊随风摇曳,沁人的花香让云晚有些晃神。
她鬼使神差地摘下来解开绳索,倒出里面的干花瓣。
入目一瓣瓣粉色海棠花,刺痛了她的眼。
“原来如此……”
这一刻,云晚终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她想起了三年前的过往,一场瘟疫席卷了花垣城。
她和云昭双双感染,最后活下来的人却只有她。
母亲疯了,谢听云也在半年后将她迎入了府,赠了镶金海棠花簪予她。
大抵从一开始,那个男人也有过和母亲赵氏一般的想法——
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云晚。
云晚蜷紧手心,敛去眸底的涩意,开始收拾行囊。
但收拾了半天,她却发现整个碎玉轩几乎都是回忆。
属于云晚和谢听云的回忆。
她红着眼,迟缓地停了下来。
……
夜深。
谢听云回府,听闻云晚早已回来,匆匆赶来碎玉轩。
房间内一片漆黑,他端着烛台走进去,看到了房间角落坐着的女人。
“怎么在这儿坐着?”谢听云被吓了一跳。
云晚转动木讷的眼眸,仰头看向他:“我在等你。”
她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谢听云点燃房间内所有蜡烛,这才看到云晚身侧的行囊。
他心骤然一沉:“等我作甚?”
云晚一点点扫过他的眉眼,拿出手中攥得皱褶的信封。
“和离”二字,在摇曳烛火下有些模糊不清。
“我们之间,该结束了。”她低声道。
谢听云脸色微变:“婚姻之事非儿戏,不可胡言。”
“我是认真的。”云晚虚弱的身躯有些站不稳,嗓音带颤,“往后,我只想好好做我自己。”
离今年的乞巧节只余最后半月,她却怎么也坚持不下去了。
离开这个男人,是她最后给到自己的体面。
云晚看着谢听云,一字一顿道:“少城主,我是云府二小姐云晚,不是云昭。”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泪的伤痛。
谢听云看着云晚,她眼底的认真和决绝让他一时无法开口。
只能眼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走出碎玉轩,一次也没回头。
一瞬间,他感觉心口有个位置,变得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