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两下……十下、十一下……
地上的血窟窿越来越多，我依然死死咬着唇，竭力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头皮一松，我像个废弃的残缺木偶，脱力地倒向一边，无人问津。
“陈先生，病人肝脏彻底碎裂，必须立刻做肝脏移植，可目前没有适配的肝源，我们只能给病人下病危通知书，希望您理解……”
潘乔乔要死了……
我伏在地上，发出嗤嗤的笑，额头上的血水流进眼眶，混着血水布满脸颊。
身旁巨大的玻璃门上倒影出一个匍匐在地的女人，蓬头垢面，枯瘦如柴，满脸鲜血，像个怪物一般咧着嘴，看不出是哭还是笑。
大概是我发出的声音引起了陈知遇的注意，他忽的看向我。
四目相接。
我竟然读懂了他的眼神。
“不……”我僵硬地摇着头，他想用我的肝救潘乔乔！
陈知遇扬起一抹残忍的笑，伸手朝我抓来。
“不要！”我浑身发冷，四肢着地往前爬去。
我不怕死，但我绝不会救潘乔乔，她才是该死的那个！
脚踝一紧，陈知遇的手像铁钳，狠狠嵌入我的肉里。
“不要啊……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我被倒着拖向手术室，手指死死抠住地面，鲜红的血痕越拖越长。
“杀人偿命，苏南，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陈知遇的声音宛若重锤，一字一句，凿碎我的脊梁。
“陈知遇！潘乔乔是自杀，我没有杀她，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被提着衣领，甩在手术台上，腹部和周身的剧痛让我痉挛不止。
陈知遇将我锁在手术台上，转身就走，冷硬的姿态让我彻底疯狂。
“为了潘乔乔，你要跟我离婚！”
“为了潘乔乔，你抽我的血、杀自己的孩子！”
“为了潘乔乔，你还要我的命，是吗？”
麻药被推进手臂，我死死盯着陈知遇的背影，他脚步顿了一下，终于开口，
“苏南，你是罪有应得。”
好一个罪有应得！
干涸的眼窝再也流不出泪来，我双目放空，最终定格在他冷漠的背影上。
原来这场婚姻，十几年的感情，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梦醒了，我却要永远沉睡了吗……
苏南啊苏南，你瞧，这就是你一意孤行嫁给他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