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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一转,竟如战鼓声声红旗烈烈,说不出的憾人心神,道不尽的平和安稳,倏忽间又低沉呜咽,仿佛注入全部悲恸而嚎啕,听者伤怀闻者感叹,令人难能不动容。
赵宬闭目听了片刻,指尖扣击着节奏,随即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调子?”
“老奴愚钝,听不出。”
“是埙,从军行,”赵宬眉间骤然一松,“她没忘。”
陈国昌觉得赵宬的语调好似轻快了些,似乎在这埙声中,暂时挣脱了沉重的枷锁。
赵宬又说,“这是朕当年教给她的调子,手把手教的。”
“圣上为师,自然天下无二。”
“可她笨得很,从始至终,只学会了这么一首从军行。”
许是夜色惑人,陈国昌居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笑意。
“后来再教别的曲调,她怎么也学不会了,”赵宬说,“再没见过比她更笨的。”
夜凉如水,埙声渐渐停了。
赵宬握紧的拳头放松下来,冷声道,“走罢。”
是夜,他回到养心殿,寂寥非常,他苍茫四顾,竟觉惆怅不已。
这之后,边疆战事突起,一连数日赵宬都在前朝处理政务,派遣将领带兵出征,于是后宫中人便也有了充分时间,酝酿阴谋诡计。
七日后,重阳佳节,柳絮封妃。
圣上御赐一字,称“若’,取得弱柳扶风之意。
这厢封妃大典正在进行,鼓瑟声起,凤鸣阁中却分外冷清,青瓷把湃在水井里的西瓜用钩子吊上来。
“在青瓷的家乡,大人们都用井水储存西瓜,湃好了又甜又凉,”青瓷说,“不过时气虽热,人却不能贪凉,娘娘刚坐了小月子,不可多食,可以解解渴。”
段小绒还未说话,一道凄厉呼喊打破院中冷清。
“姐姐——!”舒凤妆发尽乱,双眼哭得红肿,“姐姐救我!”
她哭着扑来,段小绒敏捷转身,令她扑了个空。
舒凤险些被院中树根绊倒,她又是哭叫,“姐姐是记恨了妹妹,便不管妹妹死活了么?”
“你的死活,”段小绒淡淡道,“与我何干?”说罢,转身要回屋去。
不料舒凤紧随其后,寸步不落,亦朝里间走。
段小绒皱了皱眉,“还有何事?”
“姐姐……”舒凤眼里闪过一抹暗光,“你就不想知道若妃的来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