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而立,看着屋檐上连绵不断掉下的雨线,漆黑的眼眸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里面那个女人陪了他十年了……
淅淅沥沥的雨水溅在赫连正脚边,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保小。”
两个字,穿过厚厚的门帘,清清楚楚的地落在几乎昏迷的钟灵耳畔。
她眼前天旋地转,只剩了那一句,保小,振聋发聩。
巨大的疼痛穿过心口,甚至痛过生子之痛。
她恨不得刚才她是晕过去的,也许就听不见这样的话!
丫鬟钟心在一旁瞬间红了眼,终于下定决心。
趁着稳婆还未回来,她割开手腕,竟从伤口处逼出一只淡金色胖乎乎的虫子!
接着,她用自己的血将虫融化。
钟灵见此,大吃一惊,想开口阻止却嘶哑地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虚弱地摇头。
钟心将她扶起来,强行将那碗变得无色的水喂给她:“小姐,快喝下去。”
喝下那碗水,钟灵惨白的脸上竟急速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死死揪住床单,用尽全身力气!
耳边迷迷糊糊听见孩子嘹亮的哭声,她缓缓闭上眼,陷入一片黑暗混沌。
……
雨已经停住,屋檐上的雨滴落在青石砖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钟灵悠悠转醒,屋内的烛火摇曳着将房里的影子拉长,无端显得寂寥。
床边,钟心趴在这里守着她,已经睡着了。
可是赫连正依旧是不在。
月色清冷地洒过窗沿,所有的孤寂冰冷在夜里拉长,最后化作钟灵嘴角的苦笑。
从前,但凡她有一点头疼脑热,赫连正都会陪在她身边,比任何人都着急。
可是现在,她为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人是会变的,可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钟灵撑着床坐起来,浑身一瞬疼得直冒冷汗。
轻微的动静一下吵醒了钟心,钟心见她如此,脸上一急,忙扶住她:“小姐,您刚生完孩子,不宜多动。”
钟灵轻轻握住她的手,掀开她的衣袖。
见到那已被包扎好的伤口,她心中一痛:“你怎能将本命蛊舍掉喂我?没了它,你会武功全失,身子比常人还要虚弱!”
钟心却笑得开心,拉下衣袖:“我是圣女的护卫,本就是为了你而生的,当时情况危急,我也只有这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