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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
安城河畔,情侣结伴。
素心停下脚步,眸光灰败,仰头看飞雪弥漫。
五个小时前,她被查出患上了脑癌……
医生说,她最多只有一年了。
她低头,手指在手机上来回摩挲。
重复了好几次,终于她拨通了置顶的傅寒钧的电话。
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无措和请求:“傅……先生,今天是我生日,你能回来吗?”
她的丈夫只准她用‘先生’这种生疏的称呼他。
那端一直沉默,素心能听得见电话那头舒缓的轻音乐,以及女人温柔的声音:“谁的电话?”
“无关紧要的人。”
傅寒钧冰冷声音远远传来,电话,便直接挂断了。
耳边传来被挂断的嘟嘟声,素心的泪也流了下来。
无父无母无朋友,没有人能听她诉说一句:我生病了,不治之症,将与世界诀别。
此刻,唯有鹅毛般的雪落在她的肩头,倾听着她的绝望。
傅寒钧是第二天清晨回的家。
院子里草坪上堆着一个雪人,雪人的旁边放着一个六寸的蛋糕和一瓶红酒。
蜡烛的灰烬在雪地里格外的明显,看起来像是在祭奠。
他不知道,那是昨天素心一个人的生日宴。
她蹲在雪地里,堆好了这个雪人,给这个雪人起了个傅寒钧的名字,好像这样就不算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在过生日。
傅寒钧只瞥了一眼,便抬脚朝屋子而去。
一开门,便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素心。
素心看见他,眼神一亮:“你回来了。”
“嗯。”
他扯开领带,打算越过她去楼上换衣服。
素心匆忙拉住他的手:“傅先生。”
傅寒钧垂眸,盯着握住他手腕的手指,眸光微沉:“放手!”
素心下意识的要松开手,但不知哪来的勇气,又重新抓住了他。
结婚三年,她看到他最多的表情就是这种冷漠。
他很讨厌她,不管她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只因他不是他心底的白月光,只因她嫁给他。
结婚三年,两个人同床异梦,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现在,她要死了,她很想感受一秒他的温柔。
素心强忍住喉咙里的酸涩,苍白脸上扬起一个仓促的笑:“傅先生,这一年,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男人眉头皱起,语气不耐:“素心,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耐心有限,放开!”
素心很想说,我得了癌症,或许活不过一年了,求你对我温柔一点好不好。
可说出来只不过把自己感动,而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吧。
素心忍住泪意,又道:“你能给我一个孩子吗?那我就不需要你陪着了。”
有一个孩子,这个世界上就会有她的痕迹。
以后傅寒钧看到孩子或许还能记得,他曾经有个太太叫素心。
而傅寒钧眼睛里却染上了厌恶:“你觉得你配生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