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只知道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不敢回头看,不敢去想。
不知道走了多久,琉璃发觉自己来到了一座桥边。桥下是汹涌的江水,桥上灯火辉煌,过往的车辆穿流如梭。这一切,是庞大而无情的世界,把她隔绝在外。
她沿着台阶,滑到了江边。把自己的脚浸泡在水里,伏下身子,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琉璃悠悠的轻喃。脚在水中平踏,溅起浪花。
无端端的,琉璃觉得冷。眼前一花,仿佛看见了西格。她轻轻开口,声音却破碎不成音调:“西格——我怕。”
话才出口,她立即清醒,这里怎么会有西格?就算有西格,他也绝不会朝自己看一眼。
这个世界,如此孤独和残忍,是对她的报复吗?就因为她那么强烈的想要得到自己所爱?
琉璃,琉璃,你何其可悲。
摇摇晃晃的,琉璃终于站了起来。一摇三晃的上了台阶,又步履蹒跚的走上街道。
她不记得人行道还是车道,只是茫然的看着那一道白线,一直一直的往前走下去。过往的车辆见她似神经失常一样,喇叭乱鸣,见她毫无反应,只好躲着她开走。
路似乎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远远的望见学校,琉璃居然想笑。看,她多本事,居然不知不觉的回来了。
回到宿舍,空空如也。雪亮的灯光照得琉璃眼痛。
琉璃苦笑:人的本能真够顽强,她居然还能找到自己的栖身之地。坐下来,抱住自己的身子,她开始低低的哭。
终于能哭出来了。压抑了这么久,有七年了吧。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她隐忍着,声音极低极低的,肩膀一耸一耸,连哭都不畅快。
累了,琉璃机械的站起身,眼神瞥到桌上有一封信,收信人是自己。木然的拿起,撕掉封皮,打开来。白纸上是密密麻麻的黑字,读了好久,空洞麻木的大脑才机械的拼凑出信的意思来:她被录取了,请于七月一日正式报道。
这是紧邻这座城市的另一座城市。当初有些犹豫,嫌它离这有些远,现在,却觉得正好。如果能再远点就更好了。今天是六月二十九号,后天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