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舍得……
“咳咳……”顾毅捂着嘴，嘴中的咸腥落在手上，一片鲜红。
儿媳柳馥兰端着药走来，见此担心不已：“爹，您的伤……”
顾毅只是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柳馥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听着府门外传来的顾九夭的呼喊，满目担忧。
直到天黑，顾府的大门也没有打开过。
顾九夭背后因为鞭伤出的血已然干涸，和衣块连在一起，每牵扯一下就是撕裂的疼。
夜色深墨。
她才不得不抬起僵硬的腿，带着伤回到了太傅府。
而一直守在太傅府门口，等着顾九夭的小玉瞧见她归来，忙迎上前。
“小姐，你……”她看着顾九夭满背的血痕，声音一下子凝噎。
“我没事。”顾九夭说着，朝寝房而去。
风吹着烛火，灯影微动。
小玉给顾九夭背上的伤上着药，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下来。
“小姐，你别怪老爷，少爷被俘，他一人也是……”
她话说了一半，顾九夭倏然转头看着她：“你刚刚说哥哥怎么了？！”
小玉看着顾九夭震惊不似假装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跪在地上。
任是顾九夭如何问，也不再回答。
顾九夭合起衣衫，裹上外衫就往外走。
却在出院门时，和路过的墨绝撞了个正着。
顾九夭抓住墨绝的衣袖：“我哥的事，你可是早已知晓？”
墨绝扯回衣袖，离了她几步，神情像是在嘲笑她的虚假荒唐。
“顾云韬被俘半月，京城内早已传遍，你若真在乎，怎会这时才来问！”
顾九夭不知要怎么解释自从大婚那日，她闭门不出，如何会知晓发生的事！
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看着墨绝，目光带着些墨的希冀：“圣上打算何时派兵去营救我哥？”
墨绝见她这副样子，心莫名烦躁：“一将功成万骨枯，待何时你哥马革裹尸还，也算是为你顾家光耀门楣！”
话毕，他漠然离去。
顾九夭怔然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身子发软。
“小姐……”小玉担忧轻唤。
顾九夭却猛然回神，拎着裙摆朝着将军府奔去。
将军府的大门紧闭着。
她不停拍打着，却没有任何出来回应她，哪怕一句。
响雷突至，倾盆大雨将府门外的顾九夭淋了个透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