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间的白雪中投着淡淡的白光。罗维看见自己身上又亮起了微弱的月力罩,连忙闪到树后鬼鬼祟祟地跟着,怕那挑夫看见,把自己当成什么怪力乱神。
幸好挑夫并未回头,月力罩被吸收后,罗维又追上了挑夫,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那挑夫也不知是急着赶路,还是要甩开罗维,只管闷着头一个劲地往上走,直走到月上中天,罗维连连打起了哈欠,眼神困顿,差点脚步一歪从山道上滚下去,吓得顿时清醒不少。
罗维在后边这么一折腾,挑夫又把他甩得远了。罗维一阵憋气,不信自己连个挑夫都跟不住,当下强打精神,小跑着赶上。
又过了一会,罗维垂下了眼皮,脚下又一个踉跄,清醒过来,又是一阵追赶。
罗维自己也没想到,他为了跟一挑夫斗气,走了整整一夜的山路。
直到天光破晓,罗维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实在坚持不住,睁着迷蒙的眼,看见前方是一小段平路,就咕咚一声倒了下去,眼前一黑,立刻陷入甜沉梦乡。
再怎么说,他这具身体,也不过是不到十三岁的少年,这般透支体力,着实承受不了。
听见背后咕咚倒地声,前面那挑夫身体倏然一软,将担子一下卸在地上,摘下了斗笠。胡子拉碴的面孔上带着深深的倦意,黑眼圈和红血丝一齐挂在眼部,显得十分憔悴。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早知道就不招惹这个小鬼。”挑夫摇头,哈欠连天,“他再不倒下,我就该倒下了。”
一开始懒得理这小鬼,没想到被追了一夜,被他赶上又太没面子,只好强撑,差点累死。
挑夫扛起担子,走到路边,竟然将手一甩,把担子连同石料一起扔在密林中,两手空空,一摇三晃地上山去了。
罗维自然没看到。他正躺在冰凉的石地上,做着像电影片段一般凌乱不成章法的梦。恍惚是在宿舍的硬板床上,和舍友谈天说地,呼朋唤友要去网吧打dota。镜头一转,又成了风沙飞扬的天都城郊外,视线中远去的板车和农家夫妇,怀里纸条上的银色狮爪标记,罗仲热泪纵横的脸,画像上和自己神似的母亲……
镜头摇晃,她像从画里走出来了,音容笑貌赫然在目,永远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