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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些感慨地道,大概是阿年和他女儿年级相仿且得的又是同样的病,他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怜惜之意。
太太,这些年,过得很苦吧?先心病的治疗费用,可不是一点一滴的啊……”
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人问我过得苦不苦了。
听了老陈的话,我心口微微一窒,却是扬着笑对他说:“老陈,还是叫我沈小姐吧,我和傅子墨的关系,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我不习惯和人太亲近,所以沈小姐是最好的称呼。
可能是我疏离的口吻让老陈顿觉自己越了矩,他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好的,沈小姐。”
我垂了垂眸,没再看他。
很快,车子到了仁德医院,熟悉的围墙,熟悉的院门,熟悉的走廊,熟悉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我的阿年,已经在这里住了整整八年了。
在这八年时间里,他在鬼门关前走了几回,但到底还是被我留了下来。
这两年,因为傅子墨的关系,我总算是有能力给他弄了一个好一点的病房。
可是好的环境,并没有让阿年有太大的好转,他的病情还在持续恶化,他睡着的时间也来越多,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
大多数时候,他是依靠呼吸机活着的。
而这一天,也许是老天可怜我,我过去的时候,阿年刚好醒着。
可是看着他,对着我笑的样子,我心里却更难过了。
我从没有见过哪个十八岁的男孩子,能瘦成这样的,我甚至怀疑他的大腿还不如我的手臂粗。
嗨,跟屁虫,你可终于舍得醒着见我了。”我故作轻松地和他打招呼。
阿年没有理会我的调侃,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姐,生日快乐。”
阿年的声音很轻,可是我还是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我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今天是我二十四岁的生日。
给,这是生日礼物。”
说着,阿年有些吃力地从床的另一边拿出一个装满了小星星的玻璃瓶给我。
对不起啊,姐,这么多年了,才叠满一千零一个,直到今天才能正式把它送到你手里。”
所以这些年来,在他短暂的清醒时刻,他就在给我叠小星星了?
我捧着那个沉甸甸的玻璃瓶,一时之间,满心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