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年眸光一冷，沉默了片刻才说：“那便赐座新宅子给她，再安排些宫女下人。”
裴容觉得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一般。
但最后他什么都没再说，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翌日一早，长乐宫传来沈清姝醒了的消息。
太监刚禀报完，谢斯年就放下奏折赶了过去。
推开殿门，只见沈清姝半坐在床榻上，气色比昨日好上不少。
见到他，她轻轻笑了笑：“陛下。”
这看似亲近，实则疏离的语气让谢斯年脚步一滞。
看来沈清姝的确想起了所有事，不过一夜，她便判若两人。
谢斯年压下心底莫名的躁意，走上前：“你感觉如何？”
“我很好。”沈清姝神情温柔，“还要多谢你，不辞辛苦派人寻药救我。”
“母后生前待你如亲生女儿，自然要救你。”谢斯年稍稍别开了眼，“阿容应该都与你说了吧，城内北边那块地，我让人建了新宅子给你。”
沈清姝点了点头，却说：“陛下好意臣女心领了，但……我爹娘生前在城外南河镇有一处小屋，臣女想去那里，以后过平民百姓的生活。”
言罢，谢斯年一怔：“南河镇？那里……”
“陛下。”沈清姝倏地打断他，“这是臣女唯一的心愿。”
她目光坚定，似乎已然知晓他此生不想再与她相见。
谢斯年掩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
这分明是他想要的，还在犹豫什么？
沉默半晌，他点了下头：“好，那我派人护送你去。”
沈清姝没拒绝。
此后再无话可说，谢斯年叮嘱了句让她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了长乐宫。
夜色如水。
谢斯年站在瞭望台上，俯瞰整座紫禁城。
他明明是万人之上的帝王，这世间一切都唾手可得。
可心头却久久萦绕着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丢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一晃半月，谢斯年再没见过沈清姝。
直至乞巧节这日，一道雪白身影缓缓走进议事殿。
闻声，谢斯年停笔抬头，只见殿下沈清姝笑意温柔。
他轻蹙起眉：“你来做什么？”
沈清姝声音轻柔：“明日我便要离开皇宫了，这一别怕是很难再见，所以想与你还有阿容一同出去走走。”
很难再见。
这四个字莫名让谢斯年心底一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