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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帮黄埔校友和原军统的人为伍,罢罢罢,且先和平救国曲线救国吧,把太太接来为要。前年的那个月黑风高夜,是赵绪生陪同他去接他太太的,不想还是走漏了风声,军统的人追至嘉陵江边,他右肩中弹落水,是小木船上的赵绪生救他上船才逃离险境。
贼船已经上了,就由不得他窦世达了。
窦世达指挥这“黄卫军”三团既跟共军打,也跟国军打,沾有血债。他没有想到的是,共军那团长黎江和国军那团长宁孝原都是他太太和他的熟人,哀叹自己怀才不遇、遭遇维艰,这两个重庆小崽儿都与他平起平坐当团长了。
久经沙场的人,战火一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不怕或顾不上死活的,最难耐的是战前的寂寞恐惧。窦世达等待宁孝原的反扑,而对方却一直没有动静。上司的命令是务必拿下敌方的阵地,务必全歼敌人。妈的,啥敌人,都他妈的是中国人。军令如山,军人的他不得不执行,且日军随时都会出现。他们在前面当炮灰,日军在后面督战。
他在团指挥所里来回走动,不时看手表,汗水湿透衣裤。宁孝原个小崽儿,老子带他去看过厉家班的京戏,带他去吃过“沙利文”的法式面包,不想此时会在战场上与他铁血拼杀。
一排长挥汗跑来:“报告团座,敌宁团长约您到阵前单独会面。”
赵绪生脸色不好看:“团座,您不能去,宁孝原那家伙掏枪快!”
一排长说:“报告副团长,敌方来人说,谈判双方都不带武器。”
赵绪生欲言,被窦世达止住:“老子去,看他小崽儿耍啥子花样。”掏出手枪交给赵绪生,抬腿朝团指挥所外走。
踩在鄂中南这湖积平原地上的一黄一黑两双高筒军靴缓缓靠拢。穿黄军靴的是窦世达,穿黑军靴的是宁孝原。
两人面对了面。
战地硝烟弥漫,双方未能收回的尸体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儿。
“小崽儿,宁团长,我来了。”窦世达冷脸说。
“窦营长窦团长,别来无恙。”宁孝原抱拳说。他参加完石牌保卫战返回第三十三集团军后,奉命与黄卫军作战,不想遇见了窦世达。
窦世达捋络腮胡子:“无恙,老子好得很!”话中带有苦衷、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