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看着也就四五十岁,褐色的衣裳搭着雪白的领子,两根银簪子并着小玉梳子将头发利索的挽起,看起来很是干净。
游端儿被这几个人伺候的很舒服,舒服的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小青葱替她换上了崭新的衣裳,老妪甚至还替她挽了个小纂。婢女捧来镜子,游端儿摇摇头,让她退下。一行人收拾妥当了,也就恭恭敬敬的告退了,偌大的屋子里,没有一丝的声音。
游端儿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天黑。有人进来把膏烛燃起,游端儿抿着唇,一言不发。
几个人把饭菜端来,摆了一桌子,游端儿瞟了一眼丰盛的不像话的菜式,眉头紧紧的蹙起。
四个婢女服侍她吃饭,她有种久违的熟悉感。正是因为熟悉,所以她讨厌。支使走了三个人,游端儿看了一眼伺候她洗澡的小青葱:“你可以留下。”
小青葱看起来颇为诧异,但奴婢就是奴婢,没有说“不”的权力。
游端儿趁着烛光看她,问:“你是不是怕我?”小青葱使劲摇头,两个耳坠子晃悠得厉害。
游端儿瞥了眼筷子,徒手抓下一只油腻腻的大鸡腿,递到小青葱面前。小青葱抬头看了一眼游端儿,又瞥了一眼门外头,怯生生的接了鸡腿。
只是她吃的十分娇柔,四根手指头小心翼翼的捏着鸡腿,小猫似的慢吞吞撕下一小口肉,嘟着嘴悄悄的咀嚼。
游端儿看着她,突然间想起了阿蕊,阿蕊出生的那天,她站在殿外听着里头撕心裂肺的喊声,侍女产婆忙进忙出,端出的盆里盛满了鲜红的血水,她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老嬷嬷摸着她的头说:“是女人都要过这个坎儿的。”
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飘落在她的眼上,冰冰凉凉的,她伸手去摸,雪花却化作一滴水,顺着脸颊滑落了。
殿里传来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经过的侍女笑着给她请安:“恭喜王姬,有了个小妹妹。”
她第一次见到阿蕊,是在奶娘的怀里,小小的人儿骨碌骨碌地转着漆黑的眼,雪白的皮肤上有两坨粉嫩嫩的红晕。
她伸手去摸她,却被她肉嘟嘟的手一下子抓住,不分青红皂白的往嘴里塞。
她惊呼一声,被嬷嬷解救下,嬷嬷忍着笑让奶娘给阿蕊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