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月光,犹似野兽。
她微微皱了皱眉,看来恩师当年说的没错,果然,果然有——
她策马,不是,策驴跑过去。煞风景的是小宝偏偏在这时犯了驴脾气,死活就是不走,像在跟她生气。秦小混“大宝”、“小宝”的哄了一个溜够不见效果,无奈,拉起缰绳,一步一步拽着,使出浑身解数蹭到了馄钝摊前。
在小火炉上烤了烤手,吧唧着嘴,看看天上的月牙,悠然道:“朗月当空啊朗月当空!噫!春风拂面啊春风拂面!漫天的乌云啊却怎生遮住了星?敢问馄饨多少钱一碗?”
那老汉拿碗的手一僵,随机抬头看了她一眼,叼着稻草的嘴角流下的哈喇子都快掉自己碗里了。眼睛一眯,嫌恶地挪了地方,不动声色道:“两文钱一碗,一文钱两碗。小爷台要几碗?”
这种算账方式真是没有听说过,秦小混却跟本来就该如此一般地点点头,“嗯,价钱还算公道。十文钱一个,卖不?”
“少十两银子想都甭想。我这馄饨可是龙肉凤骨做馅,虎皮包就。货卖与识家,您吃就吃,不吃别添乱。”
“给你一百两,我全要了。”
老汉树皮般的脸抽动了两下,按耐着激动,手哆嗦着舀了一碗汤,“喝碗汤吧,馄饨太大,怕您噎着。”
“也好。”秦小混拿起碗咕咚咕咚喝下,“啊,真香啊!老汉家里可好啊?”
“走水。都死光了——”他叹着气,本来一张世间任何沧桑都不会再轻易打动他的脸上,透出些许哀伤,又盛了一碗,看着碗里的油花喝下。
“呦!有这事?晚上没注意烛火,还是——有人故意放火?”
“上头招子不好使,下头有人看不顺,上下齐心,俺家就这么灭啦。该呀,这人活着就如在海里航行,不知哪个浪头过来,就算结了。”他看似说得很是随意,沙哑的嗓子里却又不易察觉地流露着丝丝释然、放松,好似一个艰难的任务终于完成。
“没处讨理去?”秦小混把剩下的汤一口饮尽,低沉地问。
“家里有个小主人,自小远游,就等着他回来给俺家重盖三间草房,重振家业,也算对主子有个交代。”
秦小混点点头,“敢问是哪个浪打过来的?”
“西面的。”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