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之已经走了三日,但上京离江南至少要八天。
可虞青琬现在的情况,根本等不到祁容之。
病榻上,虞青琬缓缓睁开眼,气若游丝地唤了声:“长姐……”
虞知画忙拭去泪,走过去坐下握住那只冰凉的手:“长姐在呢。”
虞青琬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只能看清虞知画的轮廓。
她想说话,但头疼的让她难以张口,就连呼吸都浅了几分。
看着强忍痛苦和泪水的妹妹,虞知画再也控制不住怒意:“祁容之这个混账,当初虞家就算抗旨也不该把你嫁给他!”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高门,都通通都是关住虞青琬的囚笼!
看着怀里枯瘦如柴的人,虞知画满心悲凉无助:“青琬……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留下我一人……”
父母为救百姓亡故,丈夫战死沙场,如今仅剩的妹妹难道也要离开她了吗?
滚烫的泪水滴滴落在虞青琬的脸上,让她分不清此时身体和心哪个更痛。
她只能尽力回握住虞知画的手,费力的张口:“姐姐莫哭,我……不疼。”
说话间,眼泪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自己何尝想丢下她。
姐姐送走了爹娘,又送走了丈夫,现在又要送走唯一的妹妹。
她如何舍得啊……
虞知画轻轻擦去虞青琬的泪,轻声问:“姐姐不哭,青琬可有什么地方想去?姐姐带你去。”
闻言,虞青琬黯淡眸子亮了亮,半晌后才喘着气回答:“望月湖。”
望月湖,那是儿时姐姐带她放纸风筝的地方。
虞知画扯出个温柔的笑容:“好,姐姐带你去望月湖。”
望月湖。
风拂过碧青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虞青琬靠在虞知画坐在马车上,遥望着远处的青山和空中的飞鸟。
已经开春了。
许多年前的春天,她就在这里跟着虞知画放风筝。
也是这样一个初春,她奉旨上京,嫁给了祁容之……
忽然,虞青琬苍白的脸上泛起孩童般的抗拒:“爹娘,琬琬不要去上京!不要嫁人!”
虞知画知道她是病糊涂了,忍痛耐心地安抚:“琬琬不上京,也不嫁人。”
好一会儿,虞青琬才清醒过来,眼神却一点点开始涣散。
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看到虞知画的泪眼,她压着刺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