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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忽地下起了雨，从前最喜听雨入眠的杜芊芊于榻上翻来覆去，神色痛苦。
这次的疼痛全然不同，如果说那丹药给她的痛苦就如针刺心肺，这一次就似利刃割开了她的皮肉，又将烧红的秤砣覆盖在了被拨开皮肉的白骨上。
橙黄色的烛火慢慢靠近，宛柔披着衣服端着烛台，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语气有丝被吵醒的不耐：“怎么了？”
杜芊芊紧紧攥着被子，手背上的青筋骨头像是要冲出了皮肉。
“没，没事……”她忍着痛，竭力让声音平稳，“睡不着……”
宛柔半睁着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满，她转过身嘟囔了几句走了。
烛火熄灭，等听到了宛柔入睡的声音，杜芊芊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翻过身，上半身都悬在床沿边上。
“噗……”
一口暗红色的血自她口中喷出，落在脚踏上。
杜芊芊瞳眸霎时紧缩，怔怔地看着脚踏上的一滩血。
她不是喝下解毒药了吗？为什么……
“呃噗……”
又一口黑血从她唇边流了出来，杜芊芊手忙脚乱地扯过枕头旁的手帕，将嘴角下巴的血擦净了，又去拭净脚踏上的血，把已被血染红的手帕塞入枕头下。
简单的几个举动，却耗尽了她的力气。
伸手不见五指中，除了外边儿的雨声，杜芊芊只能听见她自己沉重的呼吸。
她死死咬着下唇，如尸瘫在榻上，眼眶涌上一股热泪。
头一次，她对死产生了恐惧。
杜芊芊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床幔后方的墙，那一边睡着容宣。
她最心仪之人！
她阖上眼，几近要哭出声来，然而她还是选择咬着被角，将那痛苦、恐慌和不舍尽数咽了下去。
次日。
容宣因习惯在卯时前就起了，只是未想撞见杜芊芊从柴房中出来。
杜芊芊一见他，眼底掠过一丝慌张，下意识地将满是灰的手背在身后：“先，先生，这么早啊！”
容宣脸色有些难看，她昨日才喝了药，这么早的天，冬寒还未褪尽，若是冻着了如何是好。
他几步就跨了过去：“你也知道早，你在作甚？”
“我……我，我饿了，所以就来找找有不有吃的。”杜芊芊忐忑不安地扯着慌，竟担心起刚刚那手帕有没有烧尽，火星子有没有全部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