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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娶我?
质问声在他耳边魔音一样蜂鸣,遗书上血红的大字狰狞地触目惊心。
还有儿子……
他眼前闪过儿子贺望被戴上手铐时回望他的那一眼,冰冷而仇恨。
他不知自己要走向哪里,瞬间笔挺的身躯都佝偻了下来,步履蹒跚,楼梯口,一只破旧的针织小狐狸挂件从他身上掉落下来,一直往下滚去。
他大惊失色,疾步去捡,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倒栽下去。
“贺总……”
有人蹲在他身边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他听不见了,依稀只看见白雪皑皑的操场,穿红棉袄的女孩儿对他嫣然一笑,“贺晋廷,你陪我一起堆雪人好吗?”
“好……好啊……”他呆滞地对着空气笑,而后,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小狐狸在楼梯上继续往下滚,在最后一级停了下来,陈旧的橘黄,已经在岁月里被抚摸得褪了色。
助理大声喊着“贺总”,医生护士急奔而来,现场一片混乱。
但这一切,贺晋廷都看不到了。
贺晋廷心里此刻又酸又痛,这种感觉熟悉极了,一颗心像泡在柠檬水里还被人扎了几刀一样,那是十五年前他跟小满离婚时的感觉,十五年过去,他依然记忆犹新。
而他此刻,却正坐在民政局门口,捂着胸口,双眼茫然。
这不就是十五年前的春天?他和小满离婚的那天?
他手里揣着个离婚证,小满已经不见了。
应是刚和小满从民政局离婚出来。
是做梦吗?
他用力咬了下手指,好痛!不是梦!
可是,他不是摔倒了吗?不是死了吗?他的助理呢?
还有念念,不是自杀了吗?
念念!
他飞快站起身来,往家跑。
十五年前,他和小满的家还在一处旧民房里,是他外婆的旧房子,一共才两间。
他前半段人生拥有的东西不多,母亲去世,跟着外婆长大,这两间小破房子是他全部的财产,可就算这样,小满还是愿意嫁给他,甚至为此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加快了步伐,一口气跑回家。
家门是开着的,他还在走廊上就听见里面传来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papa……papa……”
“不对!是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