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啊。人多得海了去了,个顶个好身手,百步穿杨,飞檐走壁。告诉您老一件真事……”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很神秘地说。“正月里俺到二道河子——就在哈尔滨西边——走亲戚,初四那天在邻屯儿一朋友家喝酒回家晚了,刚走到西边大槐树岔路口那儿,赶巧让我碰上啦。好家伙,二十来号人,个个短打扮,绑腿上都插着攮子,后背单刀,腰别双枪。俺一瞅那枪,好家伙,德国造,二十响,那枪身大净面,瓦蓝瓦蓝的。俺稍一愣怔,领头的过来了,挺和气:‘大哥,正南可是赵家屯儿?’俺赶紧说‘是,是’。就见他一抱拳说了声‘多谢’,一摆手,俺就觉着耳边‘嗖嗖嗖’一阵风声,那一伙人马,好家伙,脚不沾地,眨眼就没影了。第二天,您老猜怎么着?”
“怎么着?”萨哈罗夫瞪大双眼问。
“俺就听说,驻扎赵家屯儿的一小队日本兵都被杀了,好家伙,没留活口!真他***痛快!”
回忆起这件事,萨哈罗夫就想:“这个大老李身上还真有故事呢,遗憾的是……唉!”
萨哈罗夫拿着大老李的那个信封走进客厅。伊莲娜闭着眼睛靠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看了一下,见是萨沙就又把眼睛阖上了。因为大老李去世的事,她的心情依旧不大好。萨哈罗夫在伊莲娜身边坐下,轻声说:“亲爱的,你看看这封信。”
伊莲娜闭着眼睛问道:“什么信?”
萨哈罗夫说:“你看看吧。”
伊莲娜这才睁开眼睛,接过信封,感觉沉甸甸的,便问:“什么东西?”见丈夫没说话,她就把信封里的东西倒了出来,看到了那些金豆子,“天呐!萨沙,这是谁的黄金?”
萨哈罗夫说:“你看看里面的信就知道了。”
伊莲娜从信封里取出那封信,默默地看着,看着看着,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但她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失声哭泣。少顷,她缓缓说道:“先把金子和信收好,等以后时局安稳了,咱们得去探望大老李的妈妈。”
“是,全听您老的。”萨哈罗夫学着大老李的腔调说。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伊莲娜先是微微一笑,跟着就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从眼角缓缓滚落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