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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仰望,山峰似巨人,正宣告庄严的时刻来临。永恒的天光他们先享用,然后才照到下边的我们。阿尔卑斯山青葱的牧场,眼下又获得光明的馈赠,光影逐级下移层次分明——太阳出来了!——可惜太过耀眼;双目刺痛,我背转开脸面。世事本如此:渴望期盼,一旦努力达到最高境界,实现之门便会豁然洞开;可眼下永恒的光源喷射出大片火焰,惊得人直发呆。诚然,我们想点燃生之火炬,但包围我们的却是一片火海!多么炽热地围绕着我们啊!是苦乐交替的恨?或是爱?我受不了,只好回首尘寰,在清晨的雾幔里藏起身来。就让太阳待在我的身后吧!那从悬崖绝壁飞泻的......
白天课程上所诵读过的诗篇立刻就派上了用场。我设法自日照的虚像中脱身,沉浸到瀑布、虹霓与香霭所构筑的清凉幻想之中。当安德烈斯回到屋内,我已在怡人梦境中驻留了片刻。
“卡恩先生?”他轻声唤道,托着后背将我抬起一些,“喝口茶吧,卡恩先生,能助您消除燥热。”
薄荷、丁香还有薰衣草混合所散发出的香气让人欲罢不能。茶很新鲜,却是冰凉适口。冰箱,嗯,我想,到底是谁发明了这么个安装麻烦、噪音饶人、时不时便会在管子上破个小洞弄得厨房臭不可闻(注1)、却能无论寒暑刻刻给人送去冬日悠凉的奇妙机械?
“我要多久才能康复?”
安德烈斯用一块冻凉的湿毛巾擦着我脖子的两侧答道:“您的脚踝被桌椅击中,造成了轻微的扭伤;右肩胛和后背中央各有一处淤肿,不算太严重;额头上的擦伤就算留疤,也不过豌豆大小,一直到您像老爷那样梳起背发之前都不会有人看见的,”他弯了弯嘴角,“真到了那一天,这疤也早早地不见了。等烧退下再好好调养一阵,您就能恢复如初。”
“那是要多久?”巧妙如斯,却也是一贯的明显,我心说。
“以您的年龄来看,半个月就够了。”他转身将毛巾放回床头柜上的碟子中。
“是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背对着我低下头:“抱歉,卡恩先生。据医生估计,可能需要五周时间。”
我叹出一口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