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喜烛摇曳，映红了林清的脸。
顾玄缪一把掐住林清的手，脸上没有丝毫起伏。
“你可知我本是昆仑首徒，入世只为历劫，你说你等我千年，与我有情，你能乱我心智，我便信你！”
林清愣了一下，随即眼波流转，皆是风情。
她红唇靠近顾玄缪耳畔，呵气如兰，轻唤他：“玄缪。”
顾玄缪眸色渐深，并未强行抵抗心中旖旎。
一场痴缠。
林清抱住顾玄缪：“现在你可信了？”
顾玄缪动作一顿，将林清的手拉开，兀自起身。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你我自不可能修成正果。”
语罢，顾玄缪拂袖离去。
一股冷风嗖嗖灌进屋内，林清只觉心比身冷。
她忙穿上衣服紧随上前。
顾玄缪听见她的脚步声，不由皱眉：“你莫再跟我！”
“玄缪曾告诉我，只要拜了天地，便是夫妻。夫君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林清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说道。
顾玄缪闻言，转身看向她，语气冰寒：“我只有一个妻，她叫洛雨。”
心像是被人骤然扎了一刀，痛得林清有些喘不过气。
她望着满山红绸，喃喃出声：“可她未曾与你拜堂，与你成亲之人是我，我才是你的妻。”
顾玄缪不愿与她纠缠，阔步向山下而去。
林清这时直接飞身挡在他面前，一阵风过，几片梨花飘然落在她脚边。
她抬眼看见眼前一片四季不谢的梨花林，心中闪过一丝希冀。
“玄缪，你看那片梨花林，那是千年前，你特意为我而种，那棵最大的梨树下还埋了一坛梨花酿……”
她的话还未说完，顾玄缪面色冷淡：“若你再纠缠，休怪我剑下无情！”
林清一身长衣怔在原地，她不信，曾经能用性命护自己的人，怎会伤她！
可她才抬脚，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一柄长剑直入心口，刺破肌肤。
鲜血缓缓渗出，一时之间，林清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胸口的伤在流血，还是她的心在滴血。
痛至百骸，却让她苦不能言。
林清捂住流血的伤口，再抬眼，顾玄缪已漠然离去，空荡的涂山，只剩她一人。
现在她才明白，为何娘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林清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看着那千年梨树。
挥手，将其下梨花酿取出！
她抱着那坛梨花酿，飞身去往涂山十二峰上，极仙洞中。
洞里空荡荡，带着一丝清冷寒意。
林清才恍然想起，娘亲多年前已然化道成仙。
她看着娘亲打坐之地，轻声问：“娘，莫非世人都会轻易忘却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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