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笑了笑，没有回话。而后，走至他方才坐过的案几旁边，俯下身去，扫视他刚刚写过的纸张。
林烨的字体很漂亮，龙翔凤舞，入目之中，别有一番潇洒。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我凝望着他的字迹，留意着其中的内容，片刻，竟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
这是……
曹子建的《洛神赋》？
“烨哥哥，你很喜欢这篇文辞吗？”我的目光从案上抽离，抬头，对林烨道，“不过，你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林烨拂了拂袖，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将纸张拿起，倒扣在案上：“不好，别看了。我问你，你是怎么跟来的？”
《洛神赋》是曹子建因对宓妃爱慕却无法彼此相伴而写下的。林烨抄此文，所传达的是什么，不想让我去多看几眼，所掩饰的又是什么……
这些东西，直到出嫁的前一日，我才知晓。
彼时，我不知道，即使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也觉得是错觉。
“我……我就是担心你，所以就混在你家婢女里面，跟过来了！”我缓缓靠在案边，“刚刚看所有人都安歇了，就想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天地良心，除了“担心”那句是假的，其余句句属实。
“你回去！这么晚了，若让人看到了，对你名声不好。”林烨拽住我的手臂，一把便把我拉了起来，“明日，我让魏晗送你回去。”
“不，我好不容易才从宫里混出来！”我甩开他的手，“我要留在这儿！”
回去之后被教训一通不说，还要继续回太学听那一堆老头念叨，听完念叨还要写他们留的糟心功课……
我凝睇着林烨。
出来就是为了躲这些东西，你还让我回去，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