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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挖起那堆泥土来。
助理简直瞠目结舌。
他跟在楚斯年身边多年,何曾见过楚斯年做这么不合体统的事?
裴泽暗叹一声,也蹲下去帮楚斯年挖了起来。
见状,助理也只好一边给坟茔鞠了个躬一边帮忙。
很快,一个黑色的骨灰盒出现在众人眼前。
楚斯年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原本还期待着这只是一个精妙的布局,但那丝期待却在见到那个一尺见方的小盒子时彻底灰飞烟灭。
苏婉音,真的死了。
无论他给自己催眠多少次,这都是改不了的事实。
楚斯年小心地将那个骨灰盒捧起来,不顾脏污搂在怀里。
那么轻……
她这一辈子,很少有开心的时候。
最后死了,轻得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她没有家人了,也没有朋友,最后躺在黑漆漆的地里,甚至都没人记得她曾经来过。
楚斯年垂眸擦干净骨灰盒上的泥土,吩咐道:“回云溪别墅。”
她最想要的是一个家。
现在,他就给她一个家。
一路上,车里都安静得只剩下发动机的声音。
楚斯年抱着骨灰盒,始终一言不发。
云溪别墅。
裴泽一脸惊恐地看着楚斯年把骨灰盒放在了卧室里:“斯年,你别这样。”
而楚斯年竟然笑了。
他拍拍裴泽的肩:“走,我请你喝酒。现在没人在我耳边唠叨了,我们不醉不归。”
裴泽本想说你还病着,但看着楚斯年掩在笑容下的痛色,一句劝阻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客厅里。
楚斯年右手拿着酒瓶,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
“裴泽你知道吗?苏婉音真的太能唠叨了,我出去喝个酒,她能给我打十几个电话,害我被嘲笑是妻管严。”
楚斯年仰躺在沙发上,含混地说着。
裴泽指尖夹着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此刻,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
楚斯年又抬手指着窗上挂着的几百个千纸鹤:“那里以前有个风铃,也是苏婉音弄的,一起风就满屋子响,吵死人了。”
“若瑶嫌弃,偷偷把风铃扔了,她就折了那么多千纸鹤挂在那里,丑死了。”
太阳逐渐西沉。
裴泽又点了一支烟,听着楚斯年说着苏婉音的那些小事。
四年时光,足够楚斯年记住那些生活中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