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重了语气，却不经意看见母亲眼角的泪水，迅速挪开了视线。
季南舒总是不敢看母亲的眼睛，那双眼既渴望活着，又自责不已眼眸，太沉重。亏欠了女儿太多，成为女儿的累赘，是她最生不如死的事情。
季南舒被医生叫出去，对方交给她一张单子。
“季小姐，这是你目前需要缴的医药费，一百二十万。”医生道。
“什么！”季南舒脸色瞬间煞白：“不是说准备一百万就可以吗？”
“一百万只是前期和手术费用，病人年纪大了，现在又查出有心血管疾病。”
医生耐心道：“手术费加上后期的调养，二十万都只能撑一部分。至少再需要八十到一百万。”
季南舒往后踉跄一步，脸瞬间没了血色。
八十万……
犹如当头一棒！
“谢谢医生，我，我再想办法，我想办法……”
医生走后，她沿着墙壁缓缓坐下去，脑袋埋在膝盖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百万，是她卖身得来的，再要一百万，如今，她从哪儿再去弄来这一百万……
……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居然难得地见到了陆淮之。
吃过饭之后，她走到他的面前，姿态放低到极致，艰难地说：“陆淮之……你，能再借点钱给我吗？”
陆淮之忽地笑起：“借？你是想要吧！以你现在的状况，我借出去的还能还回来？”
季南舒低头咬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呵，之前睡一觉一百万，怎么，没钱了，再睡一觉一百万？想得美！季南舒，你究竟是馋我的身子还是馋我的钱，啊？”
他明明在笑，可这笑未达眼底，越发显得阴鸷狠厉。
“淮之……”
“闭嘴！你不配再叫我的名字！”他侧过身不愿看她，“以前就当我瞎了眼，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之后，我总该清醒了。”
“我的真面目……是什么？”
“爱慕虚荣，你本性如此，如今落魄成这般却还是使手段想要回到以前的荣华富贵，狗改不了吃屎！”
季南舒眼眸剧烈地颤抖了几下，他形容她是……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