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白秋耳边小声说,“还有大事情。你晓得不,毛主席五月二十几号接见巴基斯坦总理后就没有出来,虽然他老人家向来深居简出,但两个多月不抛头露面,估计凶多吉少。我爷这一两个月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百分之百的寝食难安。昨天晚上,我在外面耍回来,在门口听到他跟奶奶说,‘大不了回龙门山山里打游击。’我问他‘跟谁打游击?’他一下子就紧张了,还冒了火,‘滚去睡觉!我说你奶奶,吃饺子要打油碟。’我说,‘也不该到山里去打?’他缓了一阵子,把我喊到他面前,小声说,‘你都读大学了,我不哄你。我们国家今年不晓得为什么,霉运连着脚后跟了。一月里周总理逝世,这个月朱老总又走,现在毛主席也快不行了。’爷爷又说,‘毛主席他老人家一过去,这世界不晓得会发生啥子惊天动地的事情!’他揪了我耳朵,还敲打了我脑袋。’”
白秋说:“国强,爷爷考虑这些,是职责所在,我们考虑这些这叫‘杞人忧天。’昨天,喝了你的五粮液。”
“我晓得他还有几瓶,那就走!到民族食店,那里今天有菜。”武东坡擦着手进来了。
白秋反应过来了。白秋问:“你拿了几瓶?”
张国强顺着说:“狗东西李黎不回来,不然我们一人一瓶。”
白秋问:“他不回来,到哪里去了?”
张国强说:“到他女同学那里去了。”
武东坡说:“不长肉的狗发情早。”
三人都笑。
接下来的日子,白秋无非是看看书,做点家务,担水担粪灌灌南瓜丝瓜。李黎也回来了,他们几个到李黎家里去了一趟,想看看李黎的女同学,但扫兴而归。——人家根本就没到乡下来。
张国强回成都了,李黎要忙他的《阶级压迫?民族矛盾?——李特李雄起义的动因探微》的文章,这是西川民族学院领导布置给高材生李黎的重点理论文章,说要安排在学院报第九期刊登。领导告诉他,一定要突出“阶级压迫”中心论点。
户口转走了,又不能参加生产队劳动,白秋觉得暑假过的乏味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