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笔抖了一下,她帮小吧女擦了擦,口里问:“我等你这故事等了多少年了?”
“一切很简单,大约你听完会说我是大傻瓜。”
“姐姐这把年纪,没有见过几个纯粹的傻瓜。”
莫向晚是不想回忆的,她想,过去应当是一条越来越淡的底线,终将被擦个干净。她的现在才是浓墨重彩的。
可是遇到了那个人,她所认为的已经成往事的梦就多了几分真实—她所害怕的真实。她对自己冷笑,怎么半点坏事都做不得?她以为那是拯救她的一条荆棘路,可是雁过留声,她挺无奈的。
莫向晚说:“我小时候,对生活真没什么大追求,把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
管弦撵了小吧女出去。
莫向晚接着说:“我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跟着我爸和爷爷奶奶长大的。我爸有两个爱好,一个是赚钞票,一个是包二奶,虽然一直到我满十八岁,他都没有把她们娶回家。”
管弦笑起来:“这样一来,你是有童年阴影的。”
莫向晚又说:“倒还真没有太大的阴影,我说了我小时候对生活没什么大追求,人还是很肤浅的。因为我要什么,我爸就会给我买什么。虽然他把我丢给爷爷奶奶养,而且我爷爷奶奶待我普普通通的,算不上亲近也谈不上太好,但是在我十八岁以前,我以为有个不太管我,我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的爸爸,已经比其他小姑娘都要幸福了。”
管弦叹道:“人在不懂人生道理的时候,都会把人生想得很肤浅。”
可不是这样?
莫向晚想要笑得开心豪爽一点,不过最终还是苦笑。
那一些过往云烟,不知从何说起。
在莫向晚小的时候,她的父亲莫尊曾打过这样的包票:“我们家乖囡是要富养的,养得漂漂亮亮,将来嫁个好男人,我对你妈的承诺就算完成了。”
莫向晚不知道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但在成年以前,她知道她的父亲一直是邻里间、公司内有口皆碑的好男人:他待她这个独生女儿一直是出了名的好,生活上任她予取予求,十几年来也一直没有再娶。虽然因为在国有建设集团担任要职,常年奔波在各工地之间,陪伴她成长的时间算不上多,但除此以外,他简直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