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聚拢。
“玉梨？！”
玉梨没有死！
她还活着！
她也还活着！
“姑娘！你可算醒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秦芜喉咙涩涩，眉间阴郁散去，手指颤抖着抓住玉梨的手。
在玉梨清亮的瞳孔中，她看见自己稚气未脱的面容，彰显着十六岁少女的明艳与蓬勃。
对，是她的脸，还年轻，没有被恶人折磨，沾染那股子颓败的沉沉死气。
她盯了一会儿，在玉梨的搀扶下站起来。
半晌，才在众人细碎的议论中慢吞吞的笑了笑。
她笑起来漂亮极了，冰雪消融似的，像一把锋锐的利刃上陡然开出旖旎绚丽的花，妖冶、却能杀人。
她重生了，这辈子，她绝不会再走上辈子的老路！
“不知大姐姐是听谁说我心悦韩公子的。”
“妹妹，你怎么了？你昨儿不是还跟姐姐说今日宴会能碰见韩公子，到时候——”
“大姐姐慎言！此事事关顺德伯府所有女子的荣辱和名声！”
秦芜厉声呵斥住她，也不看秦嘉一阵青白的脸色，慢条斯理的拢好自己湿透的衣衫裙袄，在今日宴会主人宸妃娘娘面前端正的福了福礼，眼眶通红。
“宸妃娘娘明鉴，秦芜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心悦韩公子的话，今日之祸，皆因小女不熟悉宫中路线，不小心落了水，韩公子宅心仁厚，路过花池，大发慈悲救了小女一命罢了！”
好在现下是冬日，她这身衣服落了水，没将她的身子完全显露出来，若不然，她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上辈子她蠢，听了大姐姐的谗言，以为永安侯小侯爷是个流连花丛的纨绔，不值得托付终身，反而对大姐姐口中才华冠盖的落魄榜眼郎韩至动了心思。
此后十几年光阴。
她清楚记得自己当年落水之后的愚蠢模样，非但抱着韩至不撒手，还当着宸妃的面扬言自己喜欢韩至，非他不嫁，要与承恩侯府退婚。
当天晚上，她回府就被打了板子跪了祠堂。
但家里为了挽回颜面还是将她嫁进了韩家。
之后，大房嫡女秦嘉替她完成了与承恩侯府的婚姻。
从那以后，她与秦嘉的人生走向了两个极端，一个云端，一个地狱。
可上天垂怜，给她重来的机会，这一次，她悔了，再也不会犯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