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舟轻耸了耸肩膀，“自然不能，而且朕清楚，今日能送他这顿板子，也不过是占了他轻敌和怒火的便宜罢了。”
傅昭易虽然并未进入朝堂，而且动不动就黑脸，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可却真切的得到了不少朝臣的暗中支持，其中还不乏武将。加上一半的北渊血统，他手中到底有多少力量，难以估计，否则也不会成为盘踞在皇城中的一方势力。
至于自己手中，算来算去，大概也只有一个看起来还算忠心，并且有点子造假技术的小夏子。
想到这儿，雪舟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大殿，正好看到小夏子诚惶诚恐，对着一众灵位专注磕头。
额……算了，还是当作一个都没有吧。
顺着雪舟的目光，楼延也注意到了小夏子，随即一笑，“灵位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雪舟一愣。
楼延勾唇，“他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嘀嘀咕咕的在交代罪行。”
许是太过认真，甚至都未曾注意到自己还没有出大殿。
雪舟：“……”她好想问问小夏子，心头默念犯法吗？
不过，蒲团下面的灵位的确是假的，真的被她藏了起来。
她一开始的确考虑过用真的，但始终觉得有些不妥。恰好又在后殿找到了一块材质差不多的木头，小夏子大抵是害怕用真灵位的话，到时候他会吓得直接撅过去，哭着喊着自告奋勇的通宵造假。
好在技术还行，虽有瑕疵，但刚才那种气氛下，傅昭易自然也不会仔细检查。
“皇上既知斗不过傅昭易，难道不怕吗？”楼延绕回了之前的话题。
“这不是有督主在吗，朕相信督主随便动根小指头，就能弄死傅昭易！”雪舟笑眯眯的拍马屁道。
她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更重要的是，既然原主当了那么久的软柿子，傅昭易也没放弃刺杀，那认怂保平安这句话，显然不适用于她和傅昭易之间。
眼前人微微仰头，眸子里光彩熠熠，像是星辰碎在溪水间，有讨好，却不谄媚，灿烂又灵动。
楼延心底莫名怔了一下。
“皇上，见血了。”不远处，侍卫禀报道。
雪舟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四十杖？”
“回皇上，是。”侍卫应声。
“皇兄满意了？”傅昭易艰难从刑凳上爬了起来，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原本俊朗的一张脸，此刻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也不必觉得委屈，你派刺客要朕的命，而朕只还了你这四十杖，已经够客气了。”
傅昭易恨恨开口：“所以你便能用父皇的灵位设局？”
雪舟勾唇，“别在这儿玩什么道德谴责，口口声声列祖列宗，你亲爹的灵位都没了，你不也没发现。”
傅昭易一噎，“你……”
“还有！”
雪舟打断了傅昭易，收敛笑意，压低声音幽幽道。
“朕好歹还顾念着血脉之情，你呢？你只将朕当作一个废物傀儡，想着杀之而后快，可曾考虑过朕的处境，可曾顾及过……朕好歹是你的皇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