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问题太大了。要么是林氏的身份是假的，要么齐家人还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弄清楚这一点，柳云珠不会轻易进行下一步动作。
半蓉轻声道：“其实，林姨娘不是老太太买的，是二老爷悄悄带回府里，求老太太出面做主担个虚名儿，说是怕太太您生气。”
果然，她就说这里面有问题。
“那，她真的是林编修家的小姐吗？”柳云珠紧紧盯着半蓉的眼睛，问。
半蓉点头：“除了来历骗了太太，其他都是实话，虽是姨娘却也是要过身契的，官府那边如何造假？”
柳云珠一愣，隐约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找不出关键。
就像半蓉说的，即便只是纳妾，妾的身份来历都会在官府登录在案，会有专门的人查实。
之所以如此定法，为的就是避免有些人家偷藏妇女，私赎官伎，或收留罪臣之后。
齐容时只有一个秀才功名，齐府其他人连他都不如，不足以在这种事上动手脚。
也就是说，林姨娘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
柳云珠暗自咬牙。
“罢了。以后如果老太太再提起有关我或者林氏的事情，你替我多留心，有什么不对早点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
“是，太太！”半蓉满脸都是死心塌地。
半蓉走后，柳云珠沉吟许久，最终还是去了林姨娘的住处。
原本林氏住的院子就不错，自打齐老太太明目张胆抬举她后，人手多了，越发收拾得花团锦簇，颇有热闹气象。
林氏穿着簇新的裙子，正在窗下绣花，一看到柳云珠来，慌忙丢了东西过来跪拜。
“见过太太。”
这一次，她总算掌握好了力度，没再把自己磕出个什么好歹来了。
柳云珠上下打量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儿女没有接进府内的缘故，林氏比刚来那会儿更加消瘦了几分。
本就纤细的她，如今看着更像是一支随时会随风而去的蒲公英，婉约中带着破碎的美感，令人心生怜惜。
“我听人说，自从你父亲坏事后，家里其他人都回老家去了？”
这件事不是秘密，山桃月莲都知道，曾在柳云珠跟前提过几次。
林氏的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恭敬中带着自嘲：“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况且还是给人作妾，不是什么正经姻亲，他们哪里有脸留在京城呢？”
柳云珠淡淡接话：“是啊，虽然败落，功名却没革了你们的，也算是书香门第。比起我这个商户女，还是你更适合做正妻。”
林氏心底一虚，磕头如捣蒜：“我绝无这样心思，还请太太不要多心！”
“起来吧，今天我不是来找你问罪的。”柳云珠淡淡道。
林氏战战兢兢地起身了。
柳云珠道：“咱们府里的铺子来了一个人应聘伙计，说是你们家的表亲，姓赵，特来京城投靠你们家，不料人都没了。若真是你家亲戚，我就看你份上留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