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的脑子更乱了，一时间像是有人塞了一盆水进去，让她整个人晕乎乎的。
但她明白，这张孕检单，已经没必要再给他看到。
11死死咬着下唇，一直到嘴里有血腥味传来，她都没察觉到疼，脑海里一遍一遍回荡着他的话。
11看着痛苦震惊的11，眼底划过一抹不忍。
但终究把脸色冷了下来。
他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他对11的好，或许真的被她当成了爱情。
但其实，他只是看到她的眉眼，会情不自禁地把她当成11。
所以才会忍不住地对她好。
所以才会那么冲动的，在彻底找不到11下落的那一天，登上11大门，求娶11。
但扪心自问，11这三年来在11这个位置上做的并不差。
她这样倔强，如果知道自己是个替身，大概会接受不了吧。
所以，11没有直接点出11才是他的心上人这件事，更没有明说离婚的原因。
他是在怜悯她。
同时……也有一些愧疚。
他压下心底的异样，坚定了心神，冷静地看着此刻已经泣不成声的11，继续道，“就和当初结婚一样，既然那时候你能坦然接受素未谋面的我，那现在的离婚，你也可以坦然接受。”
她很坚强的。
11相信她可以做到。
“你混蛋！”可11终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有千万句话想说，有千百个问题想问，可是当她看到他已经不复往日温柔的眉眼，终究只化成了这三个字，“你混蛋！”
他怎么能把他们的开始和结束说的如此简单？！
这场婚姻的开始，是她的救赎。
而这场婚姻的结束……
那现在的离婚，会成为她的坟墓吗？
不，不会的。
她还有宝宝。
她还有这三年来积累的见识和不间断的学习带来的沉淀。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11女了，她现在，有充分的底气可以负担起自己的生活。
她不能太过卑躬屈膝。
更不能向男人哭着求情。
求来的感情没意义，她不屑要，11……也不会喜欢那样的她。
11把手指狠狠攥在手心，一直到指盖几乎穿破皮肉带来尖锐的疼痛感才肯罢休。
良久，11听到了她像是沙子一样破碎却又坚硬的嗓音，她说，“好，我愿意。”
一如三年前，她同他从11相见，应下的那句我愿意。
那时，她说她叫11。
温暖的温，冬天的冬。
是一个在见到11这样的救赎后，不管生活给她多少严寒，都会让自己的冬天温暖起来的女人。
但现在，如果还能回答一次，她会说，你好，我叫11。
11的温，冬天的冬。
每个人，终究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场如梦似幻的童话婚姻，是时候醒来了。
“谢谢你，这三年来，给了我一段特别完美、特别难忘的婚姻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