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哀嚎，眼睁睁看着脚下刹不住车，身子直朝高湛的方向扑过去。
相较于容念的慌乱，高湛十分镇定，双手精而准地钳在了她细细的腰身上，两手一握，分毫不差。
容念恍惚身体冲劲止住了，却又被腰间一股力道，带着向他身体严丝合缝贴上去。
不设防的亲密，她只来得及倒抽一口凉气。男人冷冽的嗓音已经在头顶响起，带着些许轻佻与嘲弄。
“容小姐这勾引男人的手段，有些老套。”
他们的距离实在过近，近得他呼出的气息都全数喷在她脸上。
她想她的脸一定很红，她不敢看前面的玻璃，眼神闪躲着要站直身。
他大掌却像铁钳一般，紧紧箍着她腰身，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诧异地抬头，又被他掌中的灼热烫得无法思考。
高湛唇角噙笑，呼吸相缠，似自嘲，又像是在讥讽，“怎么？我这样的人，也入得容小姐的眼了？”
她心底一抽，恍惚想起决别前的那个夜晚，周围也是这样的一片静谧。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你这样的人！”
她犹记得，夜幕下，那少年笑了，低垂的眼再没抬起过。
良久，少年说：“原来是这样。”
离开时，他无情地没有留给她半分念想。
叮——
电梯提醒声，将容念的思绪拉回来，她挣脱，“谢谢湛少，我自己能站稳。”
高湛难得地配合，放开她，长腿一迈，出了电梯。
容念这才敢看向镜面，除了跳动厉害的心脏，其他好像并没有太过异常的地方。
她屏神出了电梯。
长廊上，壁灯柔和，男人身姿挺拔，背影却显出几分寂寥。
她踌躇着要不要上去道声谢，毕竟他刚刚帮了她。
高湛立在门口，司机缓缓将车开过来。
容念攥紧手包，走到他侧后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又从容，“今天多谢湛少。”
高湛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烟，含在口中，打火机叮一声，火苗灵蛇般窜出来。
他吸了口烟，甩灭火焰。
简单的动作，很勾人。
他缓缓吐出烟圈，好久才看向她。
隔着薄薄白雾，容念看不清他表情，却听他声音不疾不徐，“几年不见，容小姐，骨气没了，轻贱倒是学会不少。”
第一次出卖姿色，便会遇上他。
她始料未及，亦无法辩驳。
虽然只有短短数年，可生活已经教会她骨气不能当饭吃。
这些她不用告诉他。他也不会想知道。
容念强装笑意，脱下笼在肩头的外套，“谢谢湛少——”
与此同时，门童已将车门打开，手虚掩着车顶，“湛少请。”
高湛弯腰坐进去。
“开车。”
司机一脚油门，车稳稳开出。
容念余下的话卡在喉咙。
她将那人衣服轻轻搭在臂弯。质地上乘的面料，摸起来的手感都不一样。像极了如今的他，看似近在尺寸，实则隔着千山万水，从未属于过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