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也懒得再敷衍他，道，“总归我就是知道愉贵人中毒了，再说，哪怕乔瑜郡主与愉贵人的事儿无关，可贵妃滑胎的事儿，她总脱不了干系吧？”
当初，贵妃便是被乔瑜郡主绊了一跤才会滑胎的。
“贵妃滑胎，实属意外，乔瑜也因此被软禁了一个月。”
阿笙听得直翻白眼。
“是是是，在爷的心中，乔瑜郡主便是心思单纯的人，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意外。”
看着阿笙那满是不服气的样子，秦湛的脸色更加阴沉，“重要的不是本王如何认为，而是皇上如何认为，你以为今日，皇上为何会提及禹王？”
禹王对皇上不光有救命之恩，更有帮扶之恩。
皇上之所以能成为皇上，全都是靠当年禹王以一己之力对抗朝中众多势力。
所以，别说是一个愉贵人，亦或是一个龙嗣，只要乔瑜要的不是皇上的性命，她就能安然无恙！
这道理，其实阿笙也明白。
“皇上如何认为并不打紧，我也并非单纯到以为一个愉贵人就能打压了乔瑜郡主。”阿笙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只是这笑容，多少藏着几分苦涩。
“不管爷信不信，我只是在自保而已。”
自保？
秦湛微微眯了眯眸子，昏黄的烛光之下，他的脸色阴沉得厉害，“本王究竟是做了何事，竟让阿笙觉得，本王保不住你？”
质问的语气，透露出他心底究竟有多少不悦。
阿笙看着他，只觉得心中的苦涩越来越浓。
做了何事啊……
大约就是上辈子，她抵死不认自己下毒，可他还是信了乔瑜郡主的话，使得萋萋不得不替她去死。
亦或是，她为了他一句话，苦守孤城三个月，等来的不是他的救援，而是他的心上人，拿着他的剑，砍了她的脑袋。
还需要何事吗？
她对他的信任，早就被那把悬着血玉的长剑，斩断得一干二净了啊！
可眼下，他觉得她不信他，是她的错。
于是，她问他，“若有朝一日，乔瑜郡主用同样的法子冤枉我，人证物证俱在，爷是信我，还是信乔瑜郡主？”
秦湛不答，却是讥笑了一声，“你在质疑本王？”
她觉得，他会不信她？
朝夕相伴十年，她对他竟是毫无信任！
阿笙忽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也是，上辈子所发生的一切，这辈子都还没有发生过。
所以，秦湛不懂她心里有多难过。
深吸一口气，阿笙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欠身行礼，“阿笙明日还得进宫为愉贵人医治，先告退了。”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岂料一方砚台就这么砸了过来，在阿笙的脚边崩裂成了几块。
“本王允你走了？”怒意沉沉，秦湛已是站起了身子，高大的身形隐约可见起伏剧烈的胸膛，俨然是气得不轻。
这段时日，她如同变了一个人，非但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如今，更是半点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