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怡慌忙上前替程老太太抚背顺气，又端了茶来让她喝。
若是别人，月怡早就伶牙俐齿地反击回去；可偏偏是柳洛含，她也只能打马虎眼，不痛不痒说几句。
“二太太，虽然奴婢知道您不是那意思，可这话也太容易叫人误会了。您看老太太，都给气着了。”
柳洛含故作惊讶，上前帮忙一起顺气：“老太太消气，我没别的意思，外人是指那些骂我小门小户不懂规矩的长舌妇，可不是指府里的。”
这话越描越黑，程老太太气得白眼都翻出来了！
她尽力推了柳洛含一把：“走开，你别碰我！”
柳洛含退后一步，委屈地行了个礼：“既然如此，我就不惹老太太生气，先退下了。”
“不是，你……”
程老太太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柳洛含真的走了，气得手指都在打颤！
她怒气冲冲看向月怡：“你平时能说会道，怎么刚才说话就像打在棉花上，一点劲儿都没有？”
月怡苦着脸：“二太太向来温婉和顺，奴婢没料到她突然这等厉害，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请老太太恕罪！”
程老太太信以为真：“算了，别说你，我也是吓一跳！我看呐，这贼妇之前孝顺都是装的，而今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抬举其他人，让她知道忤逆婆婆的下场！”
月怡连忙称是。
回二房院内的路上，柳洛含看着府邸里繁荣的花木，还有满身绫罗的高等奴仆们，嘴角漠然勾起。
从不知情的外人角度来看，程府可以说是个高高在上的官宦世家了。
程之洲的曾祖父官拜一品，做过丞相；祖父也是朝廷实权官员，风光体面。
只可惜从他父亲这一代，也就是程老太太的丈夫开始，逐渐没落。
老太爷从小享尽荣华富贵，贪玩不上进，读书多年只是个秀才，未曾中举。好不容易花了大笔银子捐了个官，没几年就被人给参掉了乌纱帽，狼狈退场。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家底儿快空了，却非要维持着往日的奢华，寅吃卯粮，偌大的府邸一点点的败落下来。
柳洛含刚嫁进程家的时候，府里一滩烂账，还欠着外头一屁股债。
就连老太太的好些嫁妆都在当铺里押着，还是用柳洛含的钱赎回来的。
都说喝水不忘挖井人，这些人托她的福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却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
总是瞧不起她是商人之女，可若没有她弄来的钱维持开销，这些人拿什么吃香喝辣，高高在上？
正沉思着，一个陪房媳妇忽然急匆匆地赶来，一见到柳洛含立马行礼。
“太太，外头的秦管事有急事求见，这会儿在正院客房里等着呢。”
听到这名字，柳洛含一愣，随即眼眶有些湿.润。
秦管事是柳洛含陪嫁的奴仆之一，擅长做生意，柳洛含的大部分陪嫁庄铺都是他在打理，从未出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