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这两份礼,她顿了顿,把金钗递给了大少夫人姜氏。
看到金钗姜氏眼前一亮。
姜氏的父亲为官清廉,而谢大少又一心只读圣贤书,两人的日子过得一向捉襟见肘。送她笔墨倒不如送她金钗,还能换些钱财。前世在这个府中,也就谢大少和姜氏没怎么欺负过她了。
姜氏正欲接过来金钗,就在这时,一旁的三少夫人周氏开口了。
“二嫂这礼送的可不对啊,谁人不知大嫂最喜读书不喜这些黄白之物,你送这样的东西给大嫂不是在侮辱她吗?”
听到这番话,姜氏的手往回缩了缩。
苏南熹眼睫微动。
这周氏就是婆母曹氏身边的一条狗,为曹氏马首是瞻,一直巴结着曹氏。前世敬茶时她便一直在找茬,今生亦是如此。后来她没少帮着婆母欺负她,甚至抢了她管家的权力。只不过,今生苏南熹不打算忍她了。
苏南熹笑了笑,说道:“三弟妹此言差矣,我自幼长在农家,幼时家境贫寒,食不果腹。那时便知钱财能救人性命。我竟不知黄金白银在三弟妹口中竟成了侮辱人的物件,当真是新奇。难道三弟妹视金钱如粪土吗?若真是如此,三弟妹不如把手中的铺子田产都捐给有需要的人,既做了善事,也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一则,是因为苏南熹的伶牙俐齿。二则……是因为苏南熹竟毫不避讳提及了自己的身世。
就连站在一旁的谢棋言都侧头看了她一眼。
前世刚到京城那几年,苏南熹最怕旁人提自己的身世,总是遮遮掩掩的。如今想来,这些都是既定的事实,承认与否都不会改变,倒不如自己说出来,也显得坦荡。
她这般一说,旁人倒不好接话茬了。
片刻后,曹氏出来打圆场。她笑着道:“老二媳妇儿可别跟她一般见识,你这位三弟妹便是个直爽的性子,口无遮拦。”
苏南熹回道:“母亲说的是,我怎会跟三弟妹一般见识呢。我知她出身将军府,自幼习武,学业上难免有所疏忽,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套文房四宝。”
讽刺人么,谁不会?
说着,苏南熹让人把东西递给了周氏。
周氏憋屈到不行,抬眼看向了曹氏。
苏南熹压根儿没给人机会,微抬下巴,看着周氏道:“这东西可是出自公主府,怎么,三弟妹嫌弃了不成?”
虽然在座的各位几乎都瞧不起她,但若真的论起来出身,谁又能比她好?
周氏抿了抿唇,不情愿地接过来东西。
看着周氏脸上的神情,苏南熹畅快了许多。
有时候越是老实、越是退让,反而对方越得寸进尺。她的前世就是如此。而若是亮出来锋利的爪子,对方反倒是会心生忌惮。
随后,苏南熹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谢三少。
谢三少身着墨绿色绸缎华服,未及冠却大腹便便,看她的眼神让人觉得很不适。前世,这位谢三少便在府中拦过她的路。后来不知被谁打断了腿,便一直在院中静养了,她也很少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