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瑶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里,离老夫人的院子不远,但她身子还未好,虚浮无力,全程倚靠着子童,到门前的时候,已是见了汗。
主屋的门敞开着,她能看到端坐着的父亲,先到的秦氏,孟瑾烟,还有柳姨娘和三妹孟瑾乐。
二伯一家子正巧前两天出门了,故不在此。
她父亲和母亲恩爱非常,若不是迫于老夫人的压力,父亲根本不会纳妾。府里一主母,俩姨娘,也是很少见的了。
孟瑾桓呢,为何不见他?孟瑾烟心下纳闷。
屋内摆着一盘点心,孟瑾烟正拿着点心哄老夫人开心,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还是父亲先看到了她,快步走了出来。
秦氏和孟瑾烟也跟着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你身子还未好,怎么过来了?”父亲搀扶着她,让她想起儿时的情景来,一时就红了眼眶。
秦氏也赶忙道:“你这孩子,真不来请安也没人会说什么的。母亲不是嘱托了你嘛。”
什么嘱托,分明就是认定她起不来。
“这眼睛怎么也红了?是不是外面风大,让爹爹扶你进去。”孟瑾烟也挤开子童,和定安侯一人掺了她一边。
但她能感觉到右臂上的疼痛,孟瑾烟用力太大了。
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一头银发高高盘起,明明年纪已高,还戴着一头玉珠子,身穿墨黑色暗纹圆领袍,镶着绿色的盘锦扣。
看她进来了,也只是撩一撩眼皮,没什么表情
定安侯要扶孟瑾瑶坐下,孟瑾瑶却轻轻挣开了他的手,孟瑾烟也顺势放开了她。
她跌跌撞撞地前行几步,又端端正正地跪在老夫人面前:“孙女儿,不,是瑶儿来给祖母,不,是老夫人请安。”
孟瑾瑶恭恭敬敬地磕头。
又完整的复述一遍:“瑶儿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命孙嬷嬷将她扶起:“你病重还来给老婆子请安,可见孝心一片,却为何连话都说不清楚?”
孟瑾瑶脸色更加苍白:“瑶儿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气力还未恢复,瑶儿不是说不清楚话,只是以往时候瑶儿是嫡女,都是叫祖母的,如今,瑶儿只是庶女,只能称老夫人,瑶儿不敢废了规矩。”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老夫人却无丝毫祖孙孺慕之情,呵斥道:“既然知道不合规矩,就该想好了再说话,不然平白丢我们定安侯府的脸。”
孟瑾瑶还未说话,孟瑾烟急忙说道:“祖母莫怪,应是姐姐神志不清,才会如此糊涂,定不是故意说出来让祖母生气的。”还咬重了故意二字。
老夫人更气,孟瑾瑶这幅样子摆明就是故意来博得同情的,还好她明智。
定安侯正要说话,却被孟瑾瑶抢了先:“妹妹说这话可就诛心了,我只是因为没有睡饱才昏迷的,如今睡了两日,虽是身体不济,但也能够撑着来给老夫人请安。更何况母亲还为我找来了最好的大夫,若是本来睡两天就能好的病,却在看诊之后变得神志不清,难不成是大夫要害我,还是母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