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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如抬起头,看着与明月齐平的男人,那一瞬间,当真觉得,载仪如同天边那一轮望而不可及的望舒,清冷不可攀,离她那般远。
王语如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因为此时她是一个十足的‘小贼’。
见王语如久久不出声,载仪也缓缓地蹲下,捡起了那滚落在地半天无人问津的墨水瓶。
骨节分明的一双纤细白手,就那样在瓶身上摩擦,突然抬眸,看向王语如。
载仪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天生的上位者对人的压迫感,现下,许是月光的映衬下,他的眼眸更加凄冷,叫王语如只觉得浑身颤抖。
“为什么不回答我?嗯?”载仪故意拉长尾音,倦怠又疏离。
王语如这才回神,看着载仪手里的那墨水瓶,眨着葡晶的眼睛思索了再三,轻柔缓慢地说道。
“我想要给我姐姐写封信,我实在没办法,我没有笔墨······”
王语如知道,面对载仪那双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眸,说谎是最不可取的,没人会希望他人欺骗自己,更何况是载仪这样身份的人。
王语如在赌,赌载仪会不会因此而发火。
载仪缓缓起身,修长笔直的背脊挺直,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了半步,与王语如拉开了距离。
良久,他好听的声音才悠哉游哉地传来“你知不知道,在襄亲王府,父亲制定的家规中,偷窃是什么处罚?”
这话一出,让不远处的玉兰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王语如回头见玉兰如此惊慌,便知道,这处罚绝对不轻。
王语如摇摇头看向载仪。
少女的眼眸依旧清澈带着韧劲,即使她不言一句,但却给人一种气节高傲不肯认输的劲儿。
载仪迎着少女的目光,嘴角有了一抹不明觉厉的笑意。
“你不求饶?”载仪的话很简短,但语气中却听得清玩味。
“求饶你就能放过我吗?”王语如问道。
“这要看我的心情。”载仪冷哼一声说道。
“那既如此,我还是不求你了,这种靠运气的事情向来我不擅长,气运这东西,我想,我向来是没有的。”
王语如的眸子里闪过无数情绪,她这话不算赌气而说得,而是当真有了许多真情实感。
她无数次的感慨自己的命运如浮萍,得不了长久的东西在身边。
原本她本该是旗营格格锦衣玉食长大,可却命运弄人将她一家搅散,让她颠沛流离过完了这十几年。
原本她和姐姐本能相依为命直到到老,可却被有心之心强行拆开,二人英伦留学的美梦也被戳破。
这半辈子,也是在过于不顺利了些,这些人日子的悲喜交加让她实在觉得人生如同地狱。
载仪听了这话,愣了一愣,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随意的看向那纸张,那上面秀丽的簪花小楷一瞬间堵住了他想说的话。
他眼眸流转盯着那清秀的笔迹‘世风不武而蛮,智者明哲保身于乱世。哀怜道途蒙昧。怀才者自全,往往藏锋避秀而后暗其彩。抱璧者自保,需先杀匣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