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他却一个大跨步凑了过来,问了我句。
“妹子,北京咋走的嘞?”
北,北京……
他身上的烂肉甩了我一脸,我忙不迭的擦着,指了指对面。
“那边是南,往那边走。”
他咧开嘴笑,脸上虽然血呼呼的,但牙还挺白。
“妹子,你瓜得很嘞,那边是东。”
是东?
我对这里确实不太熟悉。
按理说就算死了,我也应该回自己家飘。
可我偏偏来了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年代,没有高楼,汽车也少得可怜。
大多的人都穿着大花袄子,骑着二八杠自行车。
再比如面前这个鬼,穿着一双不算厚的手缝棉鞋,还破了个大洞。
“那个,我问你,现在是几几年?”
“俺咋知道嘞?俺还想问你嘞。”
“那你叫什么?家在哪?北京?”
“不知道不知道!”他显得有点气急败坏:“俺死后就记得两件事。”
“第一,去北京,第二,说哈喽的都是鬼子!”
额……
这人虽然看着不太聪明,可他确实让我和阴间客栈之间的联系解除了。
但惊奇就惊奇在,绑住我的力量从客栈转移到了他身上。
只要离开十米距离,我就会被一股力量吸过去,直接粘到他身上。
在被吸过去的第n次,我伸手抹掉脸上的他的烂肉,嫌弃的问道。
“你能不能给自己洗洗干净?”
他又笑我瓜。
“你个呆瓜,鬼咋着能洗澡?”
“你干净是你命好,死的时候就干干净净的嘞。”
他看了看自己断掉的胳膊,又瞅了瞅自己胸前的大窟窿。
“嘿嘿,看样子,俺命不太好嘞。”
〈2〉
北京在哪,我们真的不知道。
他长得能吓死鬼,所以问路这件事,就交到了我身上。
某天下了大雪,他盯着我身上的羽绒服,说了句。
“你的棉袄,还怪好的嘞。”
我看着那雪花从他身体里穿过去,又落到地上。
无语的问了句。
“你别告诉我你冷?”
他别过头,十分傲娇。
“俺才不冷,俺们冷得时候多了去了,这点冷算什么!”
俺们?
我拉住他,问他说的“俺们”是谁?
他挠了挠脑袋,又咧嘴笑:“忘了。”
“俺说真的,你的棉袄真的怪好的嘞。”
我看着他从我羽绒服的线缝里,揪出来了一根鹅毛。
随后十分惊奇的“嗷”了一声。
“听说这种棉袄,好多鬼子都穿。”
又鬼子?
我一巴掌拍到他手上,骂骂咧咧道:“再骂我是鬼子,我真的会跟你急!”
最后我还是把羽绒服给了他。
虽然不冷,但他那表情,简直有一百万个渴望。
他倒也懂得等价交换,当即给自己血呼啦的棉衣扯下来,扔到了我怀里。
“穿吧穿吧,俺不是白占人家便宜的人。”
我是有点嫌弃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将我的羽绒服套在身上,然后从帽子里露出来那张血脸和一口大白牙时,我的心突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