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独孤兰自己,也如疯如魔,面目狰狞,披散着一头散发,狂叫怒吼,似乎要铲尽人间一切不平。顷刻间,帐幔禁不住惊世绝招的震撼,砰然碎裂,四散激射。来不及逃开的婢女和胆敢靠近王帐的卫兵俱遭剑气穿身,无一幸免。夜空下只剩下独孤兰的白色的身影和白色的剑影。甚至,已经分不开哪个是独孤兰哪个是白露寒剑,因为人和剑一样疯狂,一样恐怖。
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她就是杨悠。此刻,她正静静的看着独孤兰尽情发挥绝招的威力,没有一丝波动。究竟,是独孤兰的白露神剑原本就有灵性,绝不枉杀无辜,还是杨悠的修为原本就很高深,独孤兰的白露剑气根本近不了身?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只有杨悠完好无损,才能帮助独孤兰逃离柔然大帐。强招之后,独孤兰虚耗甚巨,身体渐觉乏困。她轻轻的收回白露,擦干了额头粉汗,轻声道:“这寒髓果然邪异,若不是与我白露神剑同宗同脉有意留手,我今日命已绝矣。”
杨悠道:“可是这寒髓还是败在你白露神剑之下,可见邪不胜正之说,绝不是空穴来风。”
独孤兰道:“我们如今深陷柔然大帐,四围尽是柔然军士。你久在柔然帐中,可知道有什么秘密出路?”
杨悠笑道:“兰姑娘果然聪明,一猜就能知道这帐中有秘密出路。”言毕凝聚真力,抽出柔然王尸体上的寒髓。反身道:“可是就算有秘密出路,你我今日也走不了了。”
独孤兰愕道:“哦,为什么?”
杨悠镇定道:“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柔然王。”
情势急转,犹如九曲连环,一个个接踵而至,但是独孤兰却没有丝毫波动,淡然回道:“我早该知道你就是真正的柔然王。”
杨悠笑道:“我自认为伪装的已很巧妙,你又如何看出的破绽?”
独孤兰道:“元随武功不弱,平心而论,我也没有把握能在五招之内解决他。可是我看了他的伤口,绝对是一招致命,没有丝毫防范。若不是他视为亲妹的你去下手,他又怎会没有防范。”
杨悠道:“就算我真的杀了元随,那也不能证明我就是柔然王。”
独孤兰道:“那假柔然王功力至强,招式邪异,本是绝代高手。但与我交手时,却屡次不敢轻进,以致贻误战机。我本以为是他有意留手,如今终于明白,不是他有意留手,而是他招式中透着恐惧。身为一代枭王,又在自己的王帐里,如何会有恐惧?反观生死一线的你,在两大高手的对决中泰然自若,这又如何会是一个生死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杨悠反问道:“你既然早有觉悟,又为何会冒险闯帐?”
独孤兰道:“生死大事,纵是豪侠,也不会轻易淡看。我只是想搞清楚,你既然是柔然王,为何又会成为马贼,绝不是和段茴一样只为扬名立万。三年前榔河一战,你屡次主动出手,只为掩饰自身内力,但我在当时已探知你真实功力深不可测。既有惊人的实力,为何又故意被我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