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剪辫子开始,为了树立于守至这个典型刘长卿也是挖空了心思,先是报请县里来刘家庄开表彰会,后来又在本镇安排了让于守志在辖区各村挂花巡游,再后来豆腐老于一下子变成远近闻名的片长老于。这个老于也对得起他的提携,为了干好片长老于把豆腐摊子交给了儿子,自己兢兢业业的当着他的这个十八品的片长。自从闹匪患以来,老于就没回家睡过一个囫囵觉,昨天还是他到下面各片巡视时听兰家庄的村长说了老于的情况他才强逼着老于回家休息的,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害死了于守至,这么好的一个人稀里糊涂的就被土匪给杀了。
刘长卿穿好衣服赶到镇公所,刘祖兴已经把犯人带到了镇公所的大堂上,那个副镇长和两个警察也被刘祖兴根据他的指示请了过来。说是大堂其实也就是一间比较大的屋子,平日里也就用来开会或者调解一些各村的宗族纠纷时用一下。
刘长卿进去之后在他的太师椅上坐下,以往他还是很喜欢坐在这个椅子上的感觉,在镇长办公室他找的只是镇长的感觉,坐在这个椅子上却让他有一种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的感觉。根据民国法令,镇一级政府是不设法庭的,有什么民事纠纷镇里可以出面调解,调解不了的就让他们直接去县里公审公判。
今天这个事情紧急,这帮土匪在自己辖区制造了两起命案,刘长卿认为作为地方官他有权利对犯人进行必要的审讯。之所以把那个副镇长也叫过来,一来是人家毕竟是上级委派的,你可以不给他实权但不能不给他面子。二一个,戏文里审案子都要有一个和师爷差不多的人在一旁做笔录,半夜里拉别人也不合适,祖兴的笔头子也不行,总不能自己审自己记吧。
大堂里,几支过年用的那种大蜡烛把大堂照的亮如白昼,祖兴带四个人分站两边,刘长卿咳嗽了一句清了清嗓子,喊道:“带人犯。”
外面有团丁把已经五花大绑的倒霉蛋俩人合力给提了进来,使劲的掼在地上。刘长卿一看土匪这个桀骜不驯的样不由得心头火起,也顾不得按照戏文的程序走了。他指着土匪怒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竟敢三番五次的跑到本镇来杀人越货,真是狗胆包天,你叫什么,快把你们的头领是谁落脚何处说明白,免得皮肉吃苦。”
倒霉蛋被刘长卿搞的这个阵势给逗乐了,虽然被两个人强按着他还是不由得笑出了声。他说:“老爷,你别这么问好不好?咱这不是唱戏。”
刘长卿一听这该死的土匪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嘲笑他,大喊一声:“来呀,先赏他十个嘴巴子再问。”
刘祖兴答应一声,上前轮开膀子‘啪啪’就打足了十个嘴巴。
倒霉蛋挨了打不敢逞口舌英雄了,他吐掉一口嘴里的血沫子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姓单单字一个彪,因为长得黑,弟兄们都叫我单黑子,哥七个崂山结义,因为排行老七道上也有人叫我黒七。我大哥姓倪单字一个匡,我们现在居无定所,之所以下来化缘就是为了筹措资金回去盖房子娶媳妇生小土匪。我现在告诉你了又怎么样?你还想拿住我大哥?要不是今天老子他妈倒霉诸事不利你连老子的影子都摸不清,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这人是我砍的,要杀要剐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