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凉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将手里拿着的书递到了过来：“虽说是世家贵女，可宫里的规矩毕竟不一样，沈娴姑娘能者多劳，就好好教教后妃们吧。”
沈娴僵住，拿着手里那本宫规仿佛是一只烫手山芋。
昨天的侍寝本就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现在再做后宫之主才能做的事情，她怕不是要和这四位主子结成死仇。
她头皮发麻：“皇上，封妃旨意发下后，各府都是派了教养嬷嬷过去的，主子们蕙质兰心，应当不必……”
“朕的话，你听不懂？”
秦如凉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声音听着仍旧是温和的，可沈娴知道如果自己再拒绝，他一定会翻脸。
她无可奈何，只能叹了口气答应下来：“是，奴婢这就去。”
话音不等落下，秦如凉已经转身走了，头都没回一下。
沈娴揉着发疼的脑袋在椅子上坐下来，盯着那本宫规叹气，消失了一早晨的小宫女忆柳偷偷摸摸跑进来，一见沈娴起来了，登时吓得一僵。
沈娴皱起眉头：“做什么去了？早晨为何没喊我？”
小丫头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是正殿那边在找东西，奴婢就被喊过去帮忙了。”
沈娴的眉头仍旧皱着：“你是我的人，正殿的人使唤你做什么？”
忆柳连忙跪下了：“姑姑，奴婢可没撒谎，是皇上说要找从宫外带回来的玉玲珑赏给丽妃娘娘，又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便喊了奴婢过去帮着一起找。”
沈娴愣住：“你说找什么？”
“玉玲珑……听说是一个玉雕的小球，十分神奇，冬暖夏凉的，可稀罕了。”
沈娴静默下去，那东西有多稀罕，她比谁都清楚，因为那是秦如凉特意做好了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他知她怕冷，知她怕热，知她不喜炉火，知她不喜寒冰，他说要那玉玲珑替他冬日添暖，夏日送凉。
后来她被迫悔婚的时候，将那东西连同所有承载着他们过往回忆的物件都还给了他。
现在，他要将那东西送给旁人了。
她低头眨了两下眼睛，恍然的扯了下嘴角，怪不得非要她去给新妃教规矩，原来是要她亲眼看着，他把曾经对自己的好，一点点给了旁人。
心口有些闷，她抬手摁了摁才深吸一口气，想这些做什么呢？她只要盼着时间到了能尽快出宫，去滇南见她的家人就够了。
她收敛了所有情绪，见忆柳还跪在地上，抬了抬手：“起来吧，我又不是主子，以后不必跪我。”
忆柳一吐舌头。
沈娴的确只是个宫婢，论年岁也不过双十，可她不爱笑，又生的气派，初见时便让忆柳从心里觉得敬畏。
只是这些年下来，她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沈娴这人只是不喜欢将喜怒表达出来而已，心里其实还是很柔软的。
她笑嘻嘻爬起来：“姑姑吃饭了没有？奴婢这就去御膳房领饭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