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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仔细细打量孩子,僵硬而迟钝地转头过来,表情中透着不解,放轻了声问:「你在说什么?」
如入魔障。
「唐栗,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心生警惕,靠近婴儿床护在面前。
薛敞起身,脸颊上肌肉僵硬地抽动,挤出抹难看的笑。
他步步逼近,近哄骗般的语气说:「不要为了激怒我故意撒这种谎。」
「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让人去动你。」
「还撒谎?」我背上冒出冷汗,强自镇定,「别装了,需要把你的心肝喊来对质吗?」
话音落,外面响起敲门声,咚咚。
咚咚咚。
两声敲门后,外面不请自开。
温静站在门口,「二哥,贺总说有贵重物品落下了回来取。」
薛敞停住脚步面对着我,语气森冷,「你自己安排。」
「可是……他说贵重物品在你这。」
门外又多了道颀长的身影,他在温静愕然之下走进来。
越过薛敞,当着他的面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长臂一展将我搂进怀中,「老婆孩子忘记带了。」
贺川廷年嘴角含笑面若冰霜,目光如刀,「这段时间,劳烦薛总照顾了。」
薛敞似乎不能理解当下发生的事情,又或是根本不愿意理解。
他晦暗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极缓慢地来回打量。
酒精侵蚀了他的大脑,让他丢掉面具忘了掩饰。
他的神情阴鸷而森冷。
我甚至觉得薛敞下一秒就会掏出把刀,向我们二人捅来。
贺川廷抬手整了整披在我身上的外套,细心地将扣子扣上。
然后弯腰,小心地抱起沉睡的小宝。
「告辞。」
擦肩而过时,他还有意地撞了下木头一样的薛敞。
即将走出房门时,薛敞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栗。」
我没有停下,也没回头。
他又唤了声:「唐栗!」
声音拔紧,带着一丝未明的惊惶。
身后有脚步声追过来,停在半途。
温静急切地喊:「二哥!二哥!」
下楼梯前,我停住脚步回身。
见温静死死攥着薛敞的手臂,犹如即将溺死的人紧抓着浮木。
她看我的眼神恐惧而戒备。
薛敞立在那儿,像被笼在荫翳中。
我们相对而立,中间如有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谁也跨不过去。
他随温静抱着,癫狂的神色逐渐归于漠然。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双眸充血盛满不甘。
薛敞朝我扯了扯嘴角,笑得生硬难看,「唐栗,对不起,我今晚喝多了。」
贺川廷呵了声,不掩鄙夷,「喝没喝多,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13
今天对小宝来说太不顺心。
日常出门溜溜没了。
睡醒看不见妈妈。
睡着还被吓醒。
好不容易被哄睡,又被折腾抱起一路晃荡到酒店。
他委屈极了,窝在贺川廷怀里,扯着嗓子号个不停。
我披着外套蜷在沙发里,看贺川廷游刃有余地哄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