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太君眼睛微阖,依旧不动声色,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一旁的二孙媳妇仲金花赶紧呵斥道:“小七,不要胡闹!”
“是啊小七,老太君已经很悲伤了,不要再气她啦。”四孙媳妇孟若男走上来,扶住了满面泪痕的骆冰。骆冰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大哭道:“你们一点都不伤心,大家笑的笑,吃的吃,跟往常一样!爹爹……爹爹哥哥都不在了呀,你们怎么这么狠心!”说罢,又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众人沉默。
忽闻堂内飘飘忽忽传来一阵细弱的嘤泣,大家闻声望去,却是纪老太君在堂上抹起了眼泪,嘤泣愈来愈响,最后成了嚎啕大哭,众人见此,纷纷上前扶住,也都个个哭的泣不成声。鸣鸿府熬了三天,终究是熬不住了。
纪老太君哭的撕心裂肺,似乎一口气要接不上来,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道:“小七,好孩子,是奶奶……对不住你。只不过你爷爷当年驰骋沙场,命缚九泉。早已与我结下誓约。假若……假若有朝一日突逢意外,我虽为弱女,亦不可失了我们骆家的硬气……”
说着转而又落下泪来:“只是这老天实在不公,先是叫我夫君英年早逝,后是你母亲身染恶疾去了。现在又将我的垠儿和几个好孙子夺走。留下我们这些老少妇孺,可怎么是好。”
骆冰投到纪老太君怀里泣不成声,过了许久才慢慢抬头道:“都是那些可恶的梁狗,我要为父亲哥哥们报仇!”说罢便站起身来要往门外冲去。
倏地面前多了两个人挡住了去路,骆冰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直声道:“大嫂四嫂,我知道你们功夫高,我一个都打不过。但是今天你们就是都上,我也要拼死出去,把梁兵都杀了!”
花解语和孟若男不支声,似乎险些要被她这般孩子气的话语逗笑。
扶着纪老太君的三孙媳马塞英冷笑道:“将那些如狼似虎的梁兵都杀了。就凭你?”
骆冰一听急了:“怎么,我功夫不行,就智斗。”
马塞英正过身来,一双冷眸如箭般刺得骆冰浑身不适:“你的父亲,哥哥们,哪一个不是骁勇善战精通谋略,就连他们都被梁兵打败了。你以为你自己的那些小聪明,就能跟他们相比吗?”
“住口!”纪老太君浑身颤的厉害:“我们骆家人,只能是战死,永不言败!”
马塞英自觉失言,赶紧拍抚纪老太君:“老太君别气,是孙媳妇错了。”
骆冰见着平日里经常和自己斗气的三嫂被责骂,这会子心里却始终不是滋味,三嫂的话像一根根针刺进自己的心里,把报仇的想法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纪老太君慢慢道:“报仇的话也不许再说,丰宁州英勇善战的好汉多的像天上的星星,打败梁兵不必我们出头。”
“可是……可是爹爹他们被梁兵害死,不亲自手刃仇人,我咽不下这口气!”骆冰说着眼圈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