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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拉了起来,一阵好闻的洗衣粉香味拂过我的鼻尖,接着我的手里塞进一瓶水。
“先簌簌口。”
我像个木偶一样跟着他的指令动作,泪水铺就的水雾中我看见一个人影跑到远处又跑了回来,随后我手里又多了一包纸。
我擦干眼泪,才看见,那个把我从脏污酸臭里拉出来的男生,手里拿着扫把和笤帚在收拾我吐出来的脏污。
他的动作很麻利,几下就收拾干净了,把打扫工具还给环卫阿姨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地跟人道歉,“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同学今天不舒服。”
我呆呆地看着他跑到我面前,擦了擦额角的汗,“你没事儿了吧?”
我点头。
“刚才还以为是我认错了。”他捡起边上的包和篮球,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吐,“你家在哪儿?”
“顺路的话我送你回去。”
他的自行车停在边上。
“不用,谢谢你。”
我拒绝了,因为我周身还萦绕着一股难以去除的酸臭味。
他走了,我看着周边陌生的人群与车辆,仔细地辨认公交站上的路牌,我只需要再走五个站就能到家,于是,我不准备再坐车。
早上又只吃了一点点粥,中午没敢去学校食堂吃东西,吐完之后,我觉得肚子开始怒吼,它在控诉它的主人让它挨饿了。
我忍着不停发黑的虚脱感慢慢走着,鼻息间总是闻到一阵好闻的洗衣粉香味。
“宋瑶瑶,你要不上车吧。看你走的那样,我都怕你马上晕倒。”
我抬头,才看见刚刚离开的许常远驾着单车慢慢的在我边上遛着。
“不用,谢谢你,我快到家了。”还有四站我就到家了,也没什么,到家就好了。
许常远没理会我的拒绝,而是又塞了一杯温热的奶茶给我。
“那好吧,给你,喝了会舒服很多。你实在不坐我的车,我也不勉强,你先找地方休息一会儿,但别太晚回家哦,注意安全。”
他嘱咐了一通,我像个呆子一样听着。
“对了,都没跟你自我介绍,我叫许常远。明天见!”
男生骑着自行车迎风而去,风鼓满他的校服T恤,像只翱翔的鹰。
许常远,原来他叫许常远。
3
重点高中的学生生活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事情,枯燥的生活里多了我这么一个奇葩,高低也有了一点乐趣。
他们给我起外号,喊我“黑妹”“土姐”,每次教室换水都喊我去抬,因为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最有的就是力气。
我从来不拒绝,我的成绩每次都拖班级平均分,虽然老师们没有说,但我看见他们难以开口的样子,我就知道是我不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班上一个男同学开玩笑地喊我“黑妹”,拿着我分数惨淡的物理试卷到处宣扬,我怎么也追不到。
刚打完篮球回来的许常远,一把拿过试卷,踢了那个男生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