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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霜忍着一腔酸楚,将她扶上床榻,见她纤细的身子很快没入被褥里,眼眶终是一酸,悄声将鸳鸯红帐垂了下来,回眸看着空荡荡的婚房,掖下眼角的泪花,将四处摆在长几桌案上的宫灯给吹灭,只留账外两片红烛无声摇曳,悄然往外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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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无声在黝黑的苍穹下席卷。
一道绛红的身影从黑暗中闯入明光里。
侍从立即上前接过马缰,高大挺拔的身子从马背一跃而下,信步往门庭迈入。
他眉梢似凝了冰雪,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没有半丝新婚的喜悦。
一面沿着长廊往里走,一面吩咐侍卫,
“派人去一趟岭南,寻一味野生的何首乌,记住,定要产自深山野林的老乌,要快!”
侍卫领命而去。
管家迎着他往里走,眼见他往书房方向转去,登时打了个趔趄,“诶诶,世子爷,今夜是您的新婚大喜,您是不是得去正房了....”
燕翎脚步一顿,沉湛的眼闪过一丝茫然,因担忧外祖母病况,竟是忘了今夜是新婚,沉默片刻往明熙堂方向走,到了门口,晕黄的灯芒撑开一片夜色,两个守门的婆子坐在门槛上打着瞌睡,燕翎步子停在院外那颗桂花树下,秀挺的身影藏在暗处,正要开口唤人通报,听见门槛内传来一道陌生的嗓音,
“夫人已睡下了,丑时过半,更深露重,诸位嬷嬷去后罩房歇着吧。”
燕翎听了这话,俊美的脸没有丝毫表情,驻足片刻,掉头往书房方向去了。
宁晏有择床的毛病,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晨起睁开昏懵的眼,望着陌生的床帘,还不知置身何处,愣了片刻,后知后觉自己已出嫁,昨夜的事在脑海走马观灯闪过,心里一下子生出几分茫然。
在宁家生活了十几载,爹不疼,长辈不爱的,习惯了被人冷落,心中已掀不起涟漪,到了燕国公府,大不了再当一回透明人。
收拾好心绪,扬声唤了如霜如月进来伺候,沐浴换了一身殷红的褙子出来,天色已大亮,整个过程两个婢子闷声不吭,仿佛憋着一股气,宁晏便知二人有事瞒着,梳妆打扮好,如月端来一笼水晶饺子,宁晏吃了几个填饱了肚子,便问,“世子爷呢?”
如霜垂眸嘟囔着道,“世子爷昨夜丑时方归,宿在了书房,天蒙蒙亮,习了一阵剑法,这会儿去了国公爷的阁楼。”如霜昨夜几乎没阖眼,今日晨早早起床,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方打听到燕翎的行迹。
宁晏听了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掖了掖唇角的水渍,起身往外走,“去唤荣嬷嬷来,咱们一道去容山堂。”燕国公与续娶的夫人徐氏便住在容山堂。
如月扶着宁晏先出了内寝,如霜回头取了一件披衫,看了一眼自家姑娘秀逸挺直的背影,眼眶被泪意打湿,
哪有新娘子独自一人去敬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