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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声话音刚落,男子就站在了她眼前。他脸上,黑色的面具遮盖了大半部分的脸颊,只剩下一双锐利的眸子,在这恍惚的烛光中忽明忽暗。可饶是如此,司徒鸢也能看出,刚才那一躲,已经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他此番脸色应该更是难看。
司徒鸢靠近男子,盯着他腹部那道伤口,就要去撕他的衣服。
男子皱起眉,修长的指尖握住了司徒鸢探过来的手腕,止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你伤口很严重,如果不先止血,恐怕你撑不到回去,就会失血昏迷。”司徒鸢望着他,解释道,“不想死的话,就让我先给你止血。”
男子闻言,松了手,任由司徒鸢在他身上施针。
屋内的烛台有些昏暗,司徒鸢为了保证施针的准确性,不得不与男子离得很近。她巴掌大的小脸就在他面前晃悠着,身上的衣衫为了对付霍云祈而拉得有些低,此番在男子看来,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色诱。
男子抬起手,修长的指尖扶住脸上的面具,将自己望向司徒鸢的视线阻隔,沉声道:“霍云祈不近女色,又守礼知礼,你就是知道这些,才会冒险用色诱这一招的吧。”
听出了他话中试探的意味,司徒鸢为他扎针的手一滞,但是顷刻间又恢复了正常:“不管谁来,我都会用这一招,并没有针对谁。”
“哦?可女子,不是更在乎名节吗?”
“比起这种虚礼,我更在乎结果。”司徒鸢为他止血的手重重一按,让男子疼得蹙眉的下一刻,她清亮的声音传来,“就比方说,你说的诺我一事,可还算数?”
“自然。”男子仰着头,回答得轻松。
他甚至都没有问什么事情,也没有想到他能不能做到。
等司徒鸢的包扎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男子挺拔的身子瞬间站了起来,高司徒鸢一截的身姿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他垂下眼,声音放低,像是故意挑衅她一般,补充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边说着,身子如来时一样,从窗前掠了出去,瞬间消失在暗夜中。
房间里,他不再伪装的磁性好听的嗓音在空气中环绕:“等你猜到我是谁,那个承诺,才作数。”
猜?呵~
司徒鸢轻笑一声,原本负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在她手中,蓦然躺着一块上等的紫玉。
这是她在刚替男子扎针时,顺手牵羊拽下来的。那玉上,一条昂首的四爪蛟龙盘旋着,而在玉的边缘,数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并蒂开放。蛟龙与莲花,共生共舞。
龙胜九天,花开并蒂。
不用猜她都知道,整个崇封,除了皇帝,敢在身上佩龙的,就只有与皇帝同辈分的异性王,裴止了。
一个能在南夷大战中以一敌百的人,怎会毫无察觉地被她顺走了玉佩?除非……
是他自愿的。
故意将玉佩留给她,若她猜到身份,那她窝藏刺客本就是死罪,如今相救,已然与他成了同党;若她装傻猜不出,那裴止也就有了正当的理由直接将之前的许诺作废。
她不管是进还是退,似乎都是错的。
不愧是在刀尖上活下来的人,当真是好深的心思!
司徒鸢握住玉佩,气得牙痒痒。
该死的,她好心为他止血,他却早在踏进她房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之后所有的路数!步步为营,只等引她入瓮。
裴止在边地呆了七年,如今回来的第一件就是夜探皇宫,他千里迢迢赶来皇城的所求之物,只怕就在这宫中。只是,上一世,她对政事并不上心,所以从未听过,摄南王在宫中有什么留恋的东西。故而此刻对他的来意,一无所知。
即便是重活一世,可裴止于她,仍旧是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对现在的司徒鸢来说,未知的事物,才最可怕。
直觉告诉她,珍爱生命,远离裴止。他想让她猜出身份来,那她就偏要装傻。
思及此,司徒鸢将手中的紫玉塞进枕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是,某人没想到,再见裴止的日子,竟然来的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