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宿的声音也像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冷,陆瑾天到有些好奇:“如果你能医治好那位姑娘,定有重赏。”
翼宿从他身边走过,烛台上的明火摇曳,映着他的眉眼清冽从容。陆瑾天看着他从怀中取出药丸,喂琉璃吃下,没过多久就能听到她轻咳几声。
竟这般容易?
这可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啊!
陆瑾天轻抚下颚,觉得那药丸好像有些问题,却又说不上来感觉,大约归根结底,只是他的直觉罢了。
琉璃睁开眼,慢慢地开始打量眼前由模糊逐渐清晰的景象,这一梦似乎太过漫长了些,以至于梦醒之后,看着眼前的男子犹似在梦里。
“谁?”
翼宿未答,琉璃微微眨动着双眼,额间传来阵阵疼痛。
他就在眼前,却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耳畔嘈杂,她无意识的抬手触着鬓边的穴位,翼宿的手也盖了她的额角,冰冰凉凉,琉璃不禁蹙眉抬眸,目光直落入一双深眸里,一时竟忘了呼吸。
帘帐内烛影斑驳,拉着他们的影子斜长斜长。
“南宫神医果然好本事。”
陆瑾天站在他们身后低低地笑,这看起来倒真有些意思。
翼宿倒是置若罔闻,琉璃恍然发现,方才被他触碰到的地方竟是不疼了。
陆瑾天走过来坐在床头,问:“可好些?”
琉璃微微地点点头,这头虽不疼了,但这记忆却好似缺了什么,只依稀记得前些日子自己好像是在暴风雨的夜晚……不慎落水?
然后呢?
她神色疲乏地看了一眼陆瑾天,想来这是被人给救了,但不知道赫连锦他们现在是否平安,是否已经寻到了“水玲珑”?
她眨动着双眼,翼宿很自然的为她掩上被衾,琉璃突然觉得困乏的很,这身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经不起风雨了?
她又一次阖上双眼,眉头深深紧锁,苍白的脸上似乎纠结着层层愁影。
陆瑾天问:“她怎么又睡了?”
“大病初愈。”
翼宿言简意赅,走出纱幔。
陆瑾天哑然失笑,却又觉得有趣,随翼宿走出来:“南宫神医的医术果然了得,仅凭一颗丹药便能救治那位姑娘?”
翼宿看了他一眼,点头,没说多余的话,淡静的神情反倒是令陆瑾天更生怀疑。
他又自言自语的唔了唔:“不知南宫神医师出何处?”
陆瑾天微微一顿,上下打量着他,可翼宿却是一副心不在焉,好像没有听他在说话的神情。
这时,沙船好像有些微微的晃动,门外突有侍从近身低语禀报,陆瑾天眸底闪过丝愕然,但随即隐去,吩咐一句:“你去让芷菡准备一些清粥来,这位姑娘醒后,伺候她喝下。”
那人应下,转身出了门。
陆瑾天似有犹豫地看着翼宿:“你……就先留在这里。”说完之后,就匆匆而去。
翼宿推开一扇窗,月在云层中穿梭,银色的月光洒向海面,却像是在表面凝了一层油,溶不进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