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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走了之后,我撑着昏沉的脑袋,打破了瓷碗,拾起碎片就往手上割去,鲜血顿时一股股流了出来,我无力躺在草堆上,今夜的月光有些冷意,照在我身上,我垂眼喃喃道:[小草没用,小草这就来找你们了。]
脑海里又浮现在学堂的场景,先生摇头晃脑念着,[采采芣苢,薄言采之…….芣苢啊是车前草…….]
我那时会问祖父,我为什么要用车前草的名字,祖父说起芣苢这首诗,这寓意这清明的社会风气,大家安居乐业地生活,说着摸着我的头说[小芣苢啊,祖父希望一直平平安安的,没有战争和苦难,希望我的小芣苢快快乐乐的。]
突然门被打开又合上,来人一袭白色裘衣,带着外面的寒气,把我抱在了怀里,[芣苢,芣苢…….]
看见我手腕上的伤,他立马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给我包扎,动作轻柔,我撑着眼睛看着他。
来者是令狐九幽,我道[不必如此。]
我的血沾染到他白色的锦缎上,他没看一眼,到是把我抱得更紧了些,说[大多人想活下来,都没那个机会,你倒好,自己寻死。]
我眼睛有些酸楚,也不与他解释,冷笑道[魔头的儿子倒是怜悯众生起来了,真可笑。]
他表情复杂,抱着我没说话,在他怀里,到是有些许温暖了,我一想到他的身份我就恨。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他,让他放开我,[我死都不会做你的妻妾,你赶紧走!]
见他不放,我又咬了上去。
他吃痛一声不吭,苍白着脸笑了笑。
挣脱不开,我就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他低头望着我,就好像真心喜欢我似的,月光照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一双深情的桃花眼,我静静望了他几眼,安生地闭上了眼睛。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说道[我以前养过一只小狗,很小很小,它很可爱,陪我长大,每次我随父亲回来,它都会摇着尾巴,要我抱它。]
说着,他摸了摸我的头。
我嘴角抽搐,我长得很像你狗子吗?
[小小的一只,被我养得好大,我时常与它玩…….]
说道此刻,他哽咽了下,[父王说我玩物丧志,把它摔死了,我亲眼看着它死了,就那么死了。]
我听着他的声音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昼夜更替,柴房里少年抱着少女坐在角落睡着,彼时已天光大亮。
3
我不用被关在柴房了,我走到令狐九幽的院落打算去看看他。
两两相望,我抬头,他低头,沉默了半晌。
他伸手递给我一个白色药瓶,说道[金疮药。]
我看着他袖口露出的手,视线移到他手腕上,一点点红紫色的鞭痕,我心里不知怎么跳了一下,拿过了药瓶,药瓶凉凉的,我再看了他的手,想着他没有温度吗,怎么这么凉,他察觉我的目光将手很快收了回去。